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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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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从南说:“03月19号,我要和爸爸妈妈飞北城妈妈的油画参加了拍卖会,我也要去。”

顾拾说:“嗯。”

宣从南说道:“但是我,还在生病,他们改签机票,在家陪我。我没有去找你。”

顾拾隐忍着:“嗯。”

宣从南说:“03月20号,我留在家里,爸爸和妈妈,飞去北城,参加拍卖会。”

顾拾闭眼:“.嗯。”

屋顶的天花板那么矮,天空那么高,宣从南的眼睛穿过被暖色灯光照亮的天花板,直直地往更高的夜空看。

他说:“.飞机从天上掉下来,在山里爆炸了。很响??但我没听到。爸爸挂掉了电话可我又觉得听到了,很响。”

“我没有爸

爸妈妈了,没有家了我没有去找你。”他声音低得听不清,感到很抱歉,“我好像,不记得你了。”

顾拾浑身紧绷成一张弓,额头抵住宣从南与他比起来有些羸弱的肩膀,一刻不敢放手。

怀里的人像水,遇柔则柔遇刚则刚,唯一的缺点是非常难抓住。他没有形状,顾拾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

他希望宣从南变成鲜血,流经他四肢百骸最后全部朝心脏流去的血液。

宣从南确实是血。顾拾感受着自己被宣从南填得满满当当的心,说他是能维持自己性命的血液再合适不过。

“顾拾。”

“.嗯。”

宣从南想了想,觉得前不久顾拾对他说过的话很合适:“我不是故意的。”

“顾拾.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成年人在目睹生活天翻地覆后,能性情大变乃至阴晴不定,何况一个孩子。宣从南没有性情大变,他只是在失去父母的事实中再次复烧。

病症来势汹汹地汲取他的生命力,让他逐渐枯萎,苍白。

平日娇艳的花朵由内而外地卷瓣打蔫,再也不?靓了。

在迷迷糊糊无法清醒的呼吸里,宣从南竭尽全力,留住父母的记忆,剩下的一概不知。

顾拾像头被驯服的野兽,年轻的猎人无害,只要他一张嘴就能咬断宣从南的脖颈,但他甘愿臣服。

“我知道”顾拾伏着宽阔的脊背,像座高山一样。只是这座高山目前有点脆弱。

他把脸埋在宣从南肩窝,温热的眼泪和宣从南沁出肩头的热汗融合,分不清谁是谁。

顾拾又说:“.我知道。”

从他重新见到18岁的宣从南伊始,宣从南自身边经过,瞥过来的眼神陌生无意,他就知道。

12岁不到的宣从南与顾拾分享画油画的心得,他说妈妈教给他“记忆默写”的能力,能在一瞬间记住刚才看到的画面构图。

他不是脸盲,见过的所有人所有物,几乎不会忘记。

长大后的宣从南忘记他,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

是顾拾没办法接受。

他没办法接受失去宣从南。

没办法接受宣从南的遗忘。

小时候从人贩子手里玩命逃脱,顾拾很难信任谁。

他没有任何朋友14岁被一个没礼貌的长头发小男孩儿追着交朋友他觉得很荒唐。

这个小男孩儿给顾拾画人像画;给顾拾观音像;还给顾拾银行卡;他建议顾拾要学会利用自己的五官优势;他将父母教给他的话全部教给顾拾。

他软化顾拾周身的刺;他让顾拾重新拾起信任;他令顾拾心甘情愿地保护他做他的骑士;他和顾拾约好老地方见面;他答应顾拾的

然后他不见了。

宣从南没来。

宣从南再也没来。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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