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雁磐四(1 / 2)
呼延酬一行人来到白府,白氏家主白晋盛情接待了他们。一群女眷叽叽喳喳地挤在屏风后面,她们以团扇覆面,又是含羞又是好奇地看着这些家主的客人。
花道人站在大厅中央,对坐在主位上的白晋拱手,道:“少堡主因身体抱恙,不能亲来,但少堡主十分重视贵府的单子,于是托他的一位表亲以及在下替他将这批兵器送至临蓟。”花道人身后,扮作铸造古堡少堡主表亲的呼延酬对白晋拱手行礼,在呼延酬身后,则是扮作副手的姬花青和覃七霄,后两者亦对白晋行礼。覃七霄年纪虽小,在这种场合对主人行礼却也像模像样。
白晋整个人软塌塌地陷在放了好几层靠垫的椅子里,对玄同教诸人道:“欢迎,诸位远道而来,就在白府歇息几日,白某定当好好款待诸位贵客。”
此前花道人伴随铸造古堡少堡主来临蓟送过几次货,所以白晋认得花道人,知道花道人是少堡主的好友,于是对呼延酬、姬花青的身份没有任何怀疑。
姬花青听白晋自己说出要留玄同教一行人在白府小住,先是一喜,心道目前为止一切进行得倒也顺利。
呼延酬道:“那么就请白先生先着人清点一下货物,然后……”
白晋一摆手,道:“不急,先不急。”
呼延酬一愣,道:“可……”
白晋道:“我们白家是铸造古堡是多年来的老主顾了,我信得过老朋友,货物就先放进库房里,不去管它。我想先和这位呼延公子来几场游戏,好好娱乐一番。”
在说出这句话之前,白晋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而说出这句话之后,花道人先前多次描述的白氏家主不务正业的形象便显出了端倪。
呼延酬还想说什么,花道人却对白晋道:“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白先生,请先容我们公子去换衣裳。”
在呼延酬些许错愕的表情中,白晋兴奋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边舒展身躯一边道:“快去,快去!我也该去更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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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安置玄同教众人的房间内,姬花青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窗外,而花道人和覃七霄则待在屋内桌边。
花道人双腿岔开大大咧咧坐在桌边椅上,一只手手肘放在桌面。覃七霄则跪在椅子上,两手扒着椅背。
覃七霄道:“我们不是来完成任务的吗,怎么还要陪白氏家主做游戏?你这算不算把呼延大哥卖了啊?”
花道人道:“我们要待在白府,就得把主人哄高兴了。”他压低了声音,道:“白晋喜怒无常,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脾气,而他发起脾气来不分场合,也不管眼前站着的是什么人,只管当时发泄爽了,根本不计后果。所以为了之后的任务,我们最好不要违逆他。”
覃七霄道:“那你以前来白府的时候,他有要求过和你们玩游戏吗?”
花道人道:“每次来必玩。”
覃七霄道:“怎么之前没听你说?”
花道人道:“我来的路上都在想那个藏身在白氏却在我们水西兴风作浪的人是谁,就把这事给忘了。”
覃七霄道:“为什么那个家主只点了呼延大哥跟他玩游戏?”
花道人道:“我们跟那姓白的说呼延兄弟是少堡主的表亲,而以往每次都是少堡主跟他玩的,所以他大概默认了呼延兄弟也会这个游戏吧。”
覃七霄啊了一声,道:“这是什么逻辑?话说回来少堡主会玩这个游戏?他玩得怎么样?”
花道人道:“实话说,挺擅长。”他叹了口气,“要做生意,有时候还得多才多艺,真不容易。”
覃七霄道:“说了这么多,我都忘问了,那究竟是个什么游戏?”
花道人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异,他望着屋顶道:“似乎跟某种古老聚落习俗的遗留有关。”
覃七霄又啊了一声,他有些听不懂花道人在说什么了。过了一会,他道:“……那呼延大哥能搞定吗?”
姬花青背对花道人和覃七霄看着窗外,道:“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和方法,只要能完成任务就好。”
正在这时,忽然有脚步声在屋外响起,花道人和覃七霄先后往房门口的方向看去,然而他们只看了一眼,便都爆发出一阵大笑。
接着就是呼延酬恼怒的声音:“不许笑!”
姬花青听声音知道是呼延酬回来了,而方才他则是被白氏的人拉去换玩游戏时穿的衣服,姬花青不知道玩什么游戏还需要换衣服,她虽没来得及回头,但听花道人和覃七霄的反应,想来应该是这套衣服穿在身上十分滑稽。
她和呼延酬虽然关系恶劣,但后者好歹是为了教中事务才做出这种牺牲。姬花青闭上眼,一边转过身一边道:“你们别笑了,呼延大哥也很辛苦……噗噗!哈哈!”
花道人和覃七霄见了姬花青的反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更加大声地笑起来。
呼延酬头发散开,从两鬓各垂下一大把。他身上的……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几块布料,不仅胸腹大敞,腰间围着的也是类似草裙的东西,另外他的脸上还用各色涂料画了几道。总之,野性十足。
其实对姬花青来说,呼延酬这身衣服虽然夸张,脸也涂得花里胡哨,但都在可接受范围内,问题就出在发型上。
不得不说,发型这个东西,有时候确实是专门的发型需要专门的人才能驾驭得住。呼延酬那张脸,没得说,尽管姬花青对他这个人颇有意见,却也不得不承认那张融合了俊朗线条与异域风情的脸确实能骗到不少小姑娘。
可是这个发型哟……或许在别人头上合适,或许吧……但出现在呼延酬头上,却散发出一种近乎诡异的滑稽。
姬花青调动了极大的意志力将脸上的表情绷住,她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道:“既然衣服已经换好,就走吧,别让白家主等我们太久。”
呼延酬表情冷峻地跟姬花青走出房门,花道人和覃七霄对视一眼,用手掩住嘴,也跟了上去。
白晋进行游戏的地方是一处方形水池,这池子又被纵横两条过道贯穿,被划分成了四个更小的方形,形成一个“田”字。但即使是被划分成更小的区块,每个小水池的长宽也少说有三丈。
听说家主要和水西来的客人玩游戏,水池四周围了一大圈人。白府中,不仅有白家的人,白氏的幕僚以及幕僚的家眷也都居住在白府,看热闹的除这些人外,还有白府的下人。一时间,各色衣衫人影错综闪现,水池边闹闹哄哄,人声交杂。
姬花青、花道人以及覃七霄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而在对面的人群中,朱镜离也来到了这里。
她本来是不想来的,但平日里跟她要好的女眷在前面大厅屏风后看见呼延酬一行人,便噔噔噔跑回朱镜离居住的院落,在廊下对朱镜离道:“镜离,这次来的人中,有一个长得可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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