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当年笏满床(1 / 2)
“你会怎么处置贾镇?”她问。
“你不要管,我会处理。”
“贾镇背后是三皇子,你别太过分。”她的语气一本正经。
“你以为我会怎样过分?”梁风责怪,“话都说不顺溜就不要说了。”
再过分都不过分,他这时觉得双缗令之下,家产巨大的商贾也该缩缩水了。
金絮当真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着。
直到车停,梁风抱她下车,她的腿伤了。
金絮在看见和光府的一瞬产生了慌乱。她连连看了数眼,最后收回视线,缩在他怀里,不敢再看。
梁风双臂抱紧,安慰道:“不哭。”
抱她入卧房,梁风叫来李婶。金絮不停地打量卧房四壁,梁风忍不住牵着她的手,和她说:“这世上除了你,还有我也记得这座宅子。”
她眼中泪水更多,梁风擦擦她的眼泪,“老李也记得。”
李婶来了,为她换药。梁风退出房间,门一关上,他就听见金絮不再压抑的哭泣。
他叫来所有在太南的暗卫,下令追查贾镇。包括贾镇在太南的人脉、贸易往来、每一处钱庄的存取记录、郡府对贾镇的收税情况、贾镇在太南的行程,他全部都要知道。如果贾镇做得当真足够干净找不出把柄,他就在贾镇返回并阳郡的路上偷袭。
还有那个林童忆。
林童忆为什么知道她姓金。
梁风对这个姓林的更加警惕,这么多年,她身边竟然一直存在林童忆这个疏漏。如果这姓林的居心不轨,哪怕此人救过她,他也得处理了。
一事归一事,救命之恩当报,他可以先借着承诺的重谢接触一下。
梁风和老李说了林童忆这人,让老李准备一份谢礼,他亲自去送。
金絮哭得太累换药后便睡了。李婶说她脖子的伤口不深,没有伤到要害,最重的是额头的撞击伤,她这几天会有些头晕恶心。
梁风入了夜守在她床边,防止她乱动压到伤口,听她的呼吸声,确认她清晰地活着。他坐到后半夜,不知怎么睡着了。
醒来她还在睡,梁风不打扰她,出去看见老李一个晚上就备好的谢礼单子。
价值高的有书画、玉器、木雕、珠宝、布匹、现钱与金子,不知道林童忆喜欢什么便各备了一些;心意高的有用竹和布编织的小件玩意、药材补品、题字折扇和老李手写的一封感谢信,还有老李在京时求来的平安符。
梁风看了一遍感谢信,提笔在最后补充了一句加重感激之情,盖上王府印章。
老李一早写了拜帖送去给林童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回复。林童忆还住在昨天那家驿馆,梁风带上谢礼直接过去。
他在路上多买了把小匕首加入谢礼中。到了地方,他带着浩浩荡荡的东西找人,林童忆正在客房内。
门一开,林童忆看见他似乎受惊,“安分王殿下?”立即俯身要拜。
梁风一把拉住,止道:“林公子,我是来赠礼的,不是来受礼的。”
身后随从捧来一众谢礼,林童忆双眼微睁,琳琅满目地看着,受宠若惊。
梁风看着林童忆双眼道:“阿絮是我很重要的人,我非常感谢你救了她。”
这话真心实意,如果没有林童忆,她或许能在贾镇手里活着,但她不能在自己手里活着。
林童忆愣了愣,回视他半天一笑,“举手之劳而已,安分王殿下言重了,是很重要的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梁风心里眉头一皱,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只道:“不是举手之劳。这些是我和她的一份心意,你收下吧。”
林童忆再看了看展示开的谢礼,定定神,走近细瞧。
梁风在林童忆背后打量一圈屋内,非常简洁,几乎没有少见的东西,像是暗器之类或鸟类的。他随口问道:“林公子在太南没有住处?”
“没有。”林童忆看过字画接着看木雕,过了须臾再道:“草民住的地方在京城,来到太南仅是游玩几日,过不了多久便回京了。”
“哦,那正好,林公子往后就是我安分王府的贵客,你有什么需要尽管上门找我。”
林童忆又愣又惊,“这,这怎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做我的贵客又不需要旁人首肯。”梁风问:“林公子在京城住在何处?”
林童忆极为短暂地犹豫了一瞬,才答道:“来福街,就在温柔馆旁侧。”
梁风“哦”了一声。
认真观察了几眼,可以从林童忆的喉结、肩颈、腰胯、手骨等部位看出是男子,不是女扮男装或是男扮女装,只不过身量比较单薄,没有练武痕迹。
林童忆的脸挺白,快有以前的金絮那么白了,眉毛有女子那么细,眼睛也和女子非常像,但细看又不像。这应当算得上是英俊,梁风不知道怎么说,英俊狠的人是雌雄莫辨的吗?应该不是吧。他始终不记得温柔馆里有这么样一个人。
“黑翡翠。”林童忆忽然道。
“什么?”梁风没听清。
林童忆正在看珠宝盒子,捏起一颗绿翡翠照光看,笑了笑道:“没什么,黑色翡翠世间少有,色泽极为合适用作衣饰。草民是个开布行的,看见珠宝总容易往衣饰上挑拣。”
梁风笑,“哦。那便证明我送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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