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雨昏灯黄(1 / 2)
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维尔利汀如坠冰窟。
她双手撑在地板上,身下的路西汀敏锐察觉到了她的神色不对,“怎么了?”
维尔利汀不知道怎样形容那样的感觉。冰凉的、寂静的,又充满暴怒和杀意。那一瞬间,世界上只存在她和她的那些恨火。像是躺在最冷寂的药棺里,四周冷湮湮一片。
她马上下了车,连外面的下属都对她此举面露异色。
怎么是她先下而不是公爵先下?她难道不知道要觐见陛下么!
维尔利汀根本没理会那位下属的冷脸,在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之前,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神色。
可不能带着那样的神色去见凯撒。能在一瞬间内藏好自己的猎食意图,是毒蛇的基本素养。
正好,在她如普通贵族夫人下来的那一刹那,金发的暴君也看见了她。
凯撒并未把那随意一瞥中出现的女人放在眼里,可是下一瞬间,他竟发现自己远远不能移开视线。
就像是有魔力一样,维尔利汀一出场,无形的聚光灯便骤然打在了她身上,吸引住了他的全部目光。
黑色头发如海浪般波卷。
而她的眼睛,即使放在一堆璀璨珠宝里也熠熠生辉,格外引人注目。
恶毒的眼睛。
并非是凯撒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恶毒,而是说那是一双写着“几乎能够看穿所有人”的眼睛。而她本人,可以说毫无恶意,甚至在看到他后还产生了一点怯弱。
深绿色的视线为她驻足,年轻的君主站定在原地,从没有人让他如此这样停留过。
直到路西汀向他走来。
他那许久未见的表弟似乎很不愿意让他看见她,刚下车便把她遮掩了起来,神色带些不易让人发觉的不悦,还隐隐有几分担心。可他转向她时,却又放柔了声音和眼神:
“接下来我和他有些谈话,你先回马车里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让法伦带你去住的地方,好吗?”
维尔利汀怯怯地点了点头,表现得她对现在的情形有所惧怕。
是的,谁不害怕呢?那边就是狮子一样的暴君凯撒,怕才是正常表现。
何况她是个黑发女人,黑发女人应该惧怕出现在任何大人物的视线里。她不应该在别人让他们出来时就立刻慌慌张张出来的,所以路西汀出来的那一刻她马上惊慌柔弱地躲到了他身后。
她做错了,马上就听他话回到车上,可手指却又暗自厮磨着他的手指,用他们之间的悄悄话告诉他她舍不得他。
这样的话,就算接下来因为舍不得他做了些事也没关系吧?
只是在这个时候,凯撒却向他们走来:
“从未见你在宴会上带来过这位女士。路西汀,刚结婚不久?”
“很抱歉没有告诉过您,陛下,其实我们结婚已经两年多了,只是我从没有带她去过王宫而已。”
路西汀抓着她的手,满面温柔,可虽是在向对方介绍她,却仍不显眼地将她掩在自己身后。
“这是维尔利汀小姐,我怀孕的妻子。她现在身体不适,容易惊扰到您,我马上就让她离开。”
凯撒眯了眯眼睛。
路西汀的妻子?
奇怪,明明是怕他怕得躲到别人身后了,他却凭本能感觉到……还有一股惧意之外的东西。
那种感觉实在是过于未知、过于美妙了,令他忍不住想靠近她。
到底是什么呢?就像一条森森毒蛇盘踞在这里,他看不见,却从骨血里不可忽视它的存在。
让他的伤口也……痒起来。
凯撒的目光越过路西汀,像一把审视的剑一样落在那黑发女人身上。
“既然是妻子,那就在我一个月后的生日宴会上带过去让大家都见见吧。省得每年都有人向你引荐美人。”
他虽然是在向公爵说话,可却一直在盯着公爵身后的女人。
路西汀正欲拒绝,维尔利汀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于是他暂时答应道:“我会带她去的。”
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了。
他轻抚抚妻子的手,示意现在可以走了,妻子却在他耳边轻轻道:
“刚才下来的时候我脚扭了,现在好痛哦……”
“需要让法伦扶你回去吗?”他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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