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寒衣节(2 / 2)
下一刻,浅咖色的米粒落了一地。
“这几日言某一直派人盯着贵府,发现昨日子夜有不少家丁拖着袋子到了此处。若不出言某所料,这些粮食原来的袋子上还留有国库特有的印章,而这些袋子如今应当还在附近。加之这些袋子里都是陈米,与国库内下拨的粮食吻合。”言煜嘴角微微上扬,眸色渐沉,“言老爷,还有何话要说?”
孙厚佝偻着背,整个人已是微微颤抖,额间直冒冷汗。但他似是想到什么,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大人冤枉啊大人,定是有人……有人栽赃陷害。若大人能替草民做主,草民定会……”
“孙厚!贿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可怜那孙厚还未把话说完,便被言煜的一声呵斥吓得瘫倒在地上。而方才还有些嚣张的孙宏允也知大事不妙,面如土色地跪在地上,没了一丝神气。
“有罪无罪,自有刑部的人来审,孙老爷若有什么冤屈找他们便好!带走!”言煜一声令下,飞鸢便带领一众人把孙厚和孙宏允押走了。
待到众人离去,言煜却独自一人留在原地。他微微仰起头,清冷的月光缓缓撒在他的眉眼间,鬓角处。
他仿佛在黑夜中静待黎明的人,深入泥泞,却恍若一身无尘。
山郊不比洛阳的繁华,只有漫山遍野的野草,再无半点人烟。他自在赏景,却在无声处冷冷地笑出声来。
这些年来雍朝的局势,他越是接近权力的中心便看得越清楚。雍朝看似民殷国富,实则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党派贪污强权,早已是外强中干。
然而喻威亦是穷兵黩武之徒,早年间征收纳税导致民不聊生。不仅如此,其人生性多疑,近年来逼迫不少武将交出兵权,亦有不少大族因此覆灭,雍朝早就没有了与外敌抗击的资本。
如此乱世,仅凭他一人之力,又能救得了几人?
言煜远远地望着野草肆虐的山坡,清冷的眼眸深处暗流涌动。
他明白,在他心中,能救这天下的,唯有一人。
曾有人问过他,若她虽活着,但已改志,他当如何。他当时只道:“她不会。”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需要她的,又怎会只有这天下?
三日后,寒衣节。
孙厚的罪行被查清之后,言煜这几日忙于将峨眉一带贪赃枉法的官员一并清查,是以每日都将至亥时才安歇。而寒衣节前一日,言煜处理公务几乎一夜未眠,未至申时便让飞鸢去峨眉山接人。
半个时辰后,飞鸢扣了扣门。然而没等言煜说话,门口就蹦出了一个圆圆的脑袋。阿心见到他便咧着嘴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早啊!”
女孩子甜甜的声音传入耳中,言煜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笑,合上了看完的书册。
“都申时了,还早?”言煜故意逗她,说着便披上大氅往外走去。
阿心笑着不语,只是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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