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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烈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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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屋中,孟长盈披着的厚实毛氅仍未解下。她坐在支开的小窗旁,火炉上的茶水咕嘟热气,隐约模糊她的面容。

一窗之隔的廊檐下,胡狗儿垂目站着,眼尾余光却时刻注意着孟长盈的一举一动。

即使风雪偶有扑面,他鼻尖被吹得通红,压着剑柄的手也冻得有些僵。

可他的心却无比宁静。

孟长盈在看漫无目飘扬的飞雪,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胡狗儿在看她,也在想她。

孟长盈看了好一会,眼神才飘落在胡狗儿身上,注意到他僵硬的姿势,便道:“外头太冷,进殿当差。”

嗓音是冷的,也没有一句多的关怀,可偏偏就能让人心头一热。

“是。”

胡狗儿在万俟望的凝视中,静静走入殿中。

殿中烧着炉火,身上冷意霎时间驱散许多,心头却更热。

他忽然有一股冲动。

冲动这种词对他来说很稀奇,他向来只把自己当作主子的物件,由她任意取用。

可此时心中这的冲动使得他,却让第一次冒昧主动地开口道:“主子,你记得我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沙哑尾音还带着紧张的颤抖。

月台诧异看他一眼,没明白这是在说什么。

孟长盈却听懂了。

她波澜不惊,点头道:“记得。”

“主子真记得五年前……”

胡狗儿竟小小上前一步,语气急切,黑漆漆的眼睛仿佛都注入了生气。

孟长盈“嗯”了一声:“你是那年汉兽场活下来的。”

她话里没什么起伏,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就像当年一样,野兽腥臭的口涎滴在面上,可被困在笼子里的是他。

也许下一瞬,他就会死,然后成为贵人脚下一场乏善可陈的无趣表演。

可孟长盈来了。

她的目光冷淡如水,扫过笼子里脏兮兮小杂胡那麻木呆滞的模样,眼神没有半分停留。

她看起来比那些在高台之上赏玩血腥游戏的贵人更冷漠。

可却用一番话让小太子拜她为母,逆转大朔朝堂政局。

这些胡狗儿都不在乎。

他什么都不在乎。

不在乎什么胡人汉人,他只知道他头上压着老天爷,压着贵族老爷。

贵族老爷要他全家的命,要他的命,要他跪着去死,要他做狗。

有什么关系。

可主子解开他的枷锁,要他做人。

他浑浑噩噩,无处可去。

主子说,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好好活。

胡狗儿看着孟长盈雪白的侧脸,上前的那一步又撤回来。

如今这样,就是他最好的活法。

星展月台都吃了一惊,哪里想得到胡狗儿竟然是从臭名昭著的汉兽场中存活下来的。

那是何种地方,她们都无比清楚。

一时之间,别说月台,就是星展看他眼神都有了变化,又想起白日里胡狗儿自述一家人都死于非命,星展更难受了。

早知道胡狗儿这么惨,最开始她就不会故意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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