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2 / 2)
程素朝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中,忐忑不安地等候着可能面对的一切。她穿着质地柔软的裙裳,将头发挽起,发髻间插着的步摇随着马车的晃动而一下又一下地摆着。
这条路似乎太漫长了,她为数不多的勇气也在这条路上耗光,开始感到一阵莫名的惶然与对未知的惧怕。
她摸出放在袖中的剪刀,出门前害怕这剪子不够快,还特意去磨刀石磨亮了它。
难不成她穿越后安安稳稳过了十六年,就要死得如此惨烈么?这应该比熬夜猝死还要可怕。
都怪那个姓程的老东西!
程素朝在一路上将这程怀明翻来覆去骂了许多遍,还是不解气,但胸中的这一口恶气又无法出在程怀明身上,只能过个嘴瘾。
出门前踹的那一脚太轻了,她应该多踹几脚,反正人上了马车,程怀明想教训她也来不及。
或者说,非常干脆利落地抽出身旁侍卫的刀给这老东西来上一下,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想法很美好,但她完全没有胆子啊,连杀鸡都犹犹豫豫好久,自己哪里敢拿刀捅人?
啊啊啊,好没用啊啊啊!
程素朝激动崩溃之余,扶着这马车的车壁,脑袋往这车壁上不轻不重地撞了好几下。
恰在此时,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掀起,马车前似乎还传来一些人的劝阻声。
以头撞墙的程素朝讪讪然下意识往帘子那儿看去,正好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那人的瞳色如黑沉沉的夜,稍不注意就会被拖拽下去,肌肤白得不似常人,却又感觉不到病态的苍白,大概是天生的。
他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约莫是看见了什么趣味的事,觉得好笑,故作困惑地开口:“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啊?”程素朝连忙将手放下来,端端正正地坐好,摇头道,“没做什么,什么也没做。”
她才注意到这人右眼下有一颗痣,衬着整张脸?艳妖冶,如山中鬼魅,摄心动魄。
见她一直盯着他瞧,这人也不甚在意,慵慵懒懒地道了句:“既然无事,娘娘便先下来吧。”
话音落,他便放下帘子,转身离开了。
程素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地起身下了马车,一旁候着的宫女扶住她,冲她行了个礼。
而方才掀起帘子的人就站在不远处的檐下,半个身子隐于阴影之中,周围还跟着一大堆恭恭敬敬的人。
这是觉着等她下来会晒着太阳,才走去屋檐底下站着么?那他是什么身份?皇子?还是什么?
程素朝目光不加掩饰地打量着他,丹?色的织金玉带?蟒袍,腰间佩一块玄色的令牌,末端还缀着孔雀翎。
应该不是皇子吧……听说宁德帝膝下三个皇子,一个瞎了在亲王府静养,一个仍在封地,一个只有十岁。
“娘娘这是在看奴才的什么?长相还是身份?不必猜了??奴,太御府裴之彻,拜见准皇后娘娘。”
裴之彻微微直起身,朝她拱了供手权当行礼。
话音落,周围便乌泱泱跪了一片人,异口同声地道:“拜见皇后娘娘!”
唯独站在原地的程素朝听完他的这番话后,缓缓咬紧了牙关,全身僵硬起来,看向他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好奇探究渐渐转为了忌惮。
太御府,本是掌管皇帝生活各方面的杂事,总领宫中十二监。可后来随着几位皇帝对宦官的信任,又在太御府之下特设监察司,由皇帝直接授命,其职为监管、稽查在京上下一应官员、衙门的一举一动,肃清官员间贪赃枉法之事。
嘉安帝在位期间尤甚,他一再重用宦官,致使监察司的权力空前加强,活动范围遍布都城。又设“诏狱”,审讯关押获罪的官员,成为刑部、都察院与大理寺三司之外的第四司法机构,往往可以越过三司直接处置犯人,朝廷上下人人自危。
到了这一任的宁德帝,他上位初期深知宦官权大,恐危及社稷,便借世家打压太御府,同时大力推行科举,选出寒门子弟委任重职。世家与权宦相制衡不到三年,当时的太子便死于一世家的宴会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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