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1 / 2)
自程素朝将御龙令移交给谢煜后,近乎半个月都见不到裴之彻他们几人的人影。
当然,并不是因为她的这番举动,那还完全用不上。
裴之彻之所以觉得她离宫需要时间准备,是因为树敌太多,除了密不透风的皇宫,在外头做不到万无一失保她安全无虞。但仅仅为此,还不必紧张到花大半个月来安排此事。
天宁七年冬,帝至朝圣台祭天,为来年风调雨顺祈福,却见石碑开裂,渗出鲜血,都城城墙亦显出血色红字。更有一人上告御状,血洒当场,直言天宁帝皇位不正,天将发怒。
稳定数年的局势再度乱起来,外头传言宁德帝非为嘉宁帝亲子,而与此同时,景王的疯病竟然好了。
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将此事压下去,查出这些异象乃是有人刻意为之,数十年未曾来过皇宫的景王谢端礼进京了。
景王此番来,为两件事。
一是,将王府大权全权交给谢辞玄,包括他的爵位,谢端礼准备真正甩手不干。
二是,打算重新翻修亲王府,往后他这个五旬老者便留在都城种种花草,颐养天年。
景王这一番话,属实是摆明来说,景王一脉绝无二心,是特意在风头过后,来安谢煜的心。
但亲王府修建需要时间,又恰逢年关,谢辞玄一行人便也没有立刻回封地,而是逗留了月余。
程素朝在御花园里闲逛发呆,意外与这不过一面之缘的人碰上。
自那年顾芳菲他们匆忙离开,没过半年,边关便传来战事,跟戎蛮打了好几年仗,也没再回来过一回半次,只在宫宴上她曾见过留在将军府的顾老夫人几面。
自己曾答应过芳菲,会去隆安一游,可将近八年,除去赈灾离开过这地方之外,她便想不起别的什么了。
她和这人总归也没什么关系,更没什么交情。
客套寒暄两句后,程素朝便从容不迫地从他身侧走过,准备离开。
这么看来,自己倒还是有些长进的。
果真物是人非??
两人擦身而过时,神色淡淡的谢辞玄蓦然开口,兀自问道:“太后想离宫?”
声音很轻,但也听得真切,并非是她的幻听。轻飘飘的一句,让她仿若无所遁形。
其实,脸上还是藏不住心事。沈砚山看出来了,谢煜察觉了,就连一个陌生人,也能一针见血地指出。
原来她如此盼望着离开这个地方吗?
“……”
闻言,程素朝沉默半晌,最终做不到否认自己的心,只反问:“景世子??如今该唤一声景王了,你会想被困在一个地方身不由己么?”
此地重门困锁,高檐似爪,钗裙如枷;一切非己愿,却做繁华笼中鸟。金殿银台缚压,皮肉填血欢颜笑,不过白骨累行间,一?黄土都做不了。
谢辞玄淡笑了声,倨傲道:“还没有谁有能耐困住孤。”
“所以说,景王这话问的有些恼人了。”
她的语气听来有些沉冷,带了些怪罪的意味,这么看来倒也有几分太后的架势。
谢辞玄脸上笑意浅淡,说是笑,却也不像。凉风拂动,落了簌簌一地白雪,他将袖子的褶皱抚平,双手拢入袖中,好整以暇开口:“那??作为玄的赔礼,一个时辰后,玄在此地静候。”
“赔礼?”程素朝不解地看向他,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谢辞玄懒得解释,随后只问一句:“敢,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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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听着马车吱呀吱呀行过宫门时,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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