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此时相望上(2 / 2)
可那本书他还未看过,回答起来错多对少,甚至因父子关系疏离,说得磕磕绊绊,眼中带怯。
考到一半,父皇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语气淡淡道:“煜儿,你还真是像极了谊华。”
谢煜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分不清话语中的喜怒,只是想起嬷嬷也曾说过,自己的长相随母后。
闻言,只觉父皇或许想起了母后,脸上刚要扬起笑,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神情慌张的嬷嬷拉着跪了下来:“陛下恕罪,殿下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
眼前端坐的人皱起眉,将手中的书狠狠甩到地上,一字一句大喝道:“一群废物东西,是打算教废朕唯一的孩子么?”
宁德帝神色阴桀,他挥了挥手,示意侍从将一群人挨个拖了下去。
谢煜看着动手的侍卫们,惊惧地睁大双眼,不明所以,手紧紧攥着嬷嬷的衣袖,嘴唇翕动,试图说些什么。
可怎么也开不了口,紧接着,身旁的嬷嬷也被人拉走了。
他想跟过去,却跌倒在地上,被宁德帝身旁服侍的大太监压住肩膀,只能愣愣地跪在原地看着。
惨叫在耳畔迭起,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那么清晰,连这场大雨也无法掩盖。
他想起兄长酒后对他吐露,眼前这个人??与他们血脉相系的父皇亲手掐死了母后。
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说着怀念母后的人有多么恨他们母子三人,令人作呕……
他不清楚什么是爱,更不明白什么是恨。
可看着地上流淌的血,他忽地明白,会喊着他小殿下、哄他入睡的嬷嬷不在了,追着他、同他打闹的太监哥哥也死了。
死,这个字眼像是一把刻刀,生生划开了他眼底那漆黑的暗夜,涌进来大片大片的鲜血。
谢煜没有哭,大抵是那瞬间的绝望攫住了他的心神,他静静看着,没有一丝声响,只有隐在袖中的手缓慢握紧,指甲嵌进皮肉里,暴露了他些微的情绪。
宁德帝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这些宫人都是皇后留下来的,难成气候,他的太子还是得由他亲自教导。
03.
那段日子有多浑浑噩噩呢?谢煜想不起来了。
先帝本就喜怒无常,打骂宫人都是常有的,连他也不例外。
可每每责打他之后,先帝又会露出一副愧疚的神色同他道歉,抱着他去宣太医。
真论起来,他身上的伤似乎要比裴之彻这个掌印大监还多。先帝对裴之彻的态度耐人寻味,但他后来想想,不过是曾经握在裴禄手中的把柄又到了裴之彻手中。
什么皇帝?可真是一只可怜的、仰人鼻息的老病虫。
不过,裴之彻还算顺着先帝的意,是以先帝总是夸上一阵,又私底下骂上一阵,却始终不敢对太御府做什么。
一方面是为数不多的亲信,一方面是他不敢赌自己能不能坐稳这个皇位。只因景王谢端礼纵然疯了,也比他要得民心。
可很快,先帝不必夙夜忧叹,惶惶不安了。
他突染重病,连下榻都算困难。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父皇,谢煜对上裴之彻看似恭敬却不屑一顾的轻笑,也缓慢露出了一个笑。
那时,他不过八岁。
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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