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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存活演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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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它足够悠长,所以当我睁开惺忪的双眼,看见煤油灯的昏黄光束投在面前的书桌上时,影影绰绰之间,我恍惚以为自己仍是小山村中无忧无虑的女童,一载多年不过是书桌前偷懒打的一个盹,塞维利亚原为一场无端的幻梦。

我下意识轻声唤了几声外公。

无人应答。

待意识渐渐回笼,脑海里应激式地开始穿插回放大教堂里诡异的男人与他那张血肉翻滚的脸,我才缓缓记起发生的一切,心跳加速,背后冷汗打湿衣裳。

是谁将我带到了这里?那个男人是谁?他……还好吗?

我按揉太阳穴,弓着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几分钟后才稍稍冷静下来。

暗色如墨,只有煤油灯照亮以书桌为圆心、狭小的几平米空间。西式玻璃灯罩一侧嵌入了铁制手提把,灯座的棉绳灯芯经久不灭地燃着。灯旁放有一张差不多A3大小的牛皮纸和一支羽毛笔。

那是一份质地粗粝、印刷粗糙的西班牙语试卷。抬头印了四个大字标题:存活演算。

页尾一小行说明:在存活演算中没有及格的人,将成为魔鬼的贡品。

试卷一共四面,第一面标注了考试注意事项,其他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单选题。我大致看了一眼,题目似乎都是情景题,和航海寻宝有关。

我这是误入了什么海员资格证考试现场吗?

四处打量,我发现桌角竟放着我的帆布包。我连忙拿起来,一番查找,所幸里头的东西都没有丢失。只是手机没有电,已经无法开机了,我也无法判断我昏迷了多久。矿泉水瓶里还剩下半瓶水,我虽然口渴,却不敢多喝,只抿了一小口,勉强润湿干燥的嘴唇。红珊瑚手链静静躺在布包一角,看来那个男人最终没有把它拿走,我将它戴在左手,把布包放回原位。

“请问有人在吗!?”我大声喊问,期望得到回应,不论人鬼。叫声激起一层又一层的回声,不知道我是在一间无比空旷的房间,还是敞阔无人烟的荒野。听到这回音,握住红珊瑚手链,我的心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也许是因为我天生热爱刺激,也许是因为我自幼跟在外公身旁与鬼神打交道,又也许是我期盼这一切都与我正在寻找的答案有关。

站起身,我轻轻跺脚,放松紧绷的肌肉。

煤油灯的光照微弱,我伸手握住灯把,本想拿着它往外走,以便弄清周围环境,没料到灯座底部死死地粘在桌上,我双手用尽力气往上拔,也没法令它移动分毫。移动木桌,亦是徒劳无功。

秉持着绝不坐以待毙的态度,我撑住桌子,摸索着朝外探脚,一步一步,直到走出光圈,刹那间,一股电流爬上脚尖,电得我浑身一颤,心跳如擂。我快速往后退了好几步,整条小腿传来不适,阵阵发麻。

真是奇怪得很。我的脚明明没有触碰到任何可以导电的实物……

我呼了一口气,再次试探着往前摸。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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