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1 / 2)
方明远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内心却是骇然。
因为他是刚刚从孙越行嘴里得知这个消息。
那么孙越行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好像比闻哲得到的消息还要早!
方明远在仕途上奔波了一辈子,岂能不明白其中的玄妙?
孙越行这是把闻哲当成了竞争市委常委席位的对手了!
刚才孙越行在方明远面前,一方面是为他自己的工作评功摆好,明里暗里的意思,自然是那个常委的位置了。另一方面,对闻哲近来在处置商行一系列事件中,太过偏激,“好心”的提醒方明远,不能由着闻哲“乱搞”。还说有传闻,省里的知名企业“美臣远景”,会来市政府反映情况,请方市长早做决断。
这是要掐架呀!
方明远非常头疼。
能干到副市长这个位置的,都不是凡人,背后是都有靠山的。
闻哲不用说了,后面有顾凌风,甚至有安老的影子。
而孙越行也不是等闲之辈,别看见人就嘻嘻哈哈,人畜无害的憨厚模样,其实是心有沟壑的人。他的背景也不简单,是省里李家的人,就是李秋然家族。这一点,很少人知道。
方明远的愿望,在自己最后任期的两年多时间,长宁上下从地方到政府、从百姓到官员,还有各行各业,都能平平安安。
所以顾凌风来长宁,他是高兴的。以顾凌风的强势和作风,他也会把许多属于政府的权力,请顾凌风去决断。虽然顾凌风也非常尊重他,对他的工作鲜有干预。
但现在令他头痛的事不少。
首先是闻哲分管的那些条线,事情就没有中断过。特别是市属金融系统,从闻哲“阻击”鸿远集团的融资方案开始,到他收拾长宁疯狂的民间资本,遭到闻哲与朱国忠的明争暗斗,就揭开了长宁市属银行的不安宁的序幕。
如今,市商行的乱象频显,闻哲更是表现了强悍的作风。这里面自然有顾凌风的影子。整顿市属银行,方明远并不反对,但是对闻哲的霹雳手法,他是有些微词的。没有必要搞的那么风起云涌、人心惶惶的嘛。
但是,他没有办法去阻止。闻哲在他眼里就是官场上的另类和棒棰,只是顾凌风的原因,才能生存到现在。
只是现在一个“常委”的席位,已经让许多人盯上了。
但方明远预感,这个位置,顾凌风是要给闻哲的。让闻哲以非常常委身份,进行干部异常行为排查工作领导小组负责人之列,就是在昭告这个目的。
当初,顾凌风让闻哲进入
市防范金融风险工作领导小组,许多人都在暗笑闻哲是让人当枪使了。可是,顾凌风转手就把闻哲推上副市长的位子。
现在,方明远要面对的,是孙越行与闻哲的竞争。他的态度对那个位置的归属,也很重要。但是,他能明确表态吗?怎么表态都难。
孙越行显然已经是有备而来,他已经同许多市委常委在交流,也就是为了将来的选举在拉票。
而今天孙越行在自己办公室漫谈式的交流,却点了闻哲的事。这就是在挑事了,闻哲要是进行反击呢?
他主持下的市政府,市政府领导间的争斗其实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只是随着各种利益的转换,而变动着角色和阵营罢了。但那总是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就连强悍的魏敬武,也是对自己保持着充分的尊重的。
可是这一次呢?一副憨相的孙越行显然是急了,也死死盯住了那个“位置”。
此时,方明远微笑着说:
“政府嘛,这些上访的人和事,也是见惯了的。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按照规定办理就可以了,你不要有什么压力。”
闻哲摇头说:
“我没有压力。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经我查询的‘美臣远景’这家公司,以前在我们长宁从来没有过业务,也没有分支机构。这次的贷款本来就蹊跷,哼,它还蹦?起来了。方市长,我已经给商行打了招呼,今天就收回它的贷款,并严查它的背景情况。”
方明远到吸了一口凉气,这闻哲,是不懂事、还是越来越狂傲了?上手就打人的脸,这不是要搞出大乱子么?你也不想想,人家没有一点过硬的关系,怎么能贷到款,又怎么敢再三找你的麻烦呢?
方明远笑笑说:
“闻市长的出发点是好的,气势也足,好,有干劲!可是,事缓则圆、语迟易通。我们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要因此把我们的有理闹的外人看来是无理、是以权?人呀。”
闻哲说:
“请方市长指教。”
方明远沉吟一下,他要考虑这是不是顾书记的态度,也要考虑如果闻哲固执己见,自己怎么做好善后工作,以免事情闹大。
“我没有指教,只是想尽量的把影响降到最小。我知道,你分管市属金融机构后,把整顿工作放在首位,这是对的。我们的市属某些机构,再不加以整治,是要出大问题的。但是在具体做法上,还是要有一些讲究的。”
闻哲笑了笑,说:
“方市长,我明白你的苦心。但像美臣远景这样的公司,完全是无理取闹。
我们没有必要同它虚与委蛇。”
方明远一笑,说:
“那好,明天我们看看情况再定怎么解决。”
闻哲点点头,起身告辞出来。
方明远今天的态度、表情让他有些费解,像是有难言之隐。可是究竟是什么让他为难呢?
他回到办公室,想了想,就给包国清打了一个电话:
“包总队,忙不忙?”
“忙肯定是忙,但你闻市长的‘轮子’(有事相求),是一定要接的。”
“呵呵,想向你打听一家在万元的企业,叫‘美臣远景’,负责人叫陈臣。我想知道的,是这家公司与我们长宁的领导、企业有什么关系。同A省的丰足公司原来有没有业务往来。”
“嗯。怎么,遇见了什么问题?”
“说不清楚,这家公司表面上同长宁素无往来,一下子就发生大额贷款,而且被限制用贷后,还比较狂妄,不像个正经企业的正常反应,我觉得有些奇怪。”
“哈哈,你还是老毛病,谋事而忘惜身。我想呀,你又是什么地方惹到别人的‘穴位’了。要不然就是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呀。我马上帮你过问一下。”
“谢谢包大哥教诲,我会注意的,再见。”
闻哲放下电话,包国清的话引进了他的思考。
“谋事而忘惜身”的意思,除了表面上的外,还有一层,就是自己不善于观察身边的人情世故的变化,了解人们对自己的真实评价,而是一味的低头拉车。这也是邱虹一再提醒他的事情。
因为按常理,美臣远景公司的事,那个什么陈臣不可能、也不敢一下了直接指责到自己头上来,而是同商行交涉。实在交涉无效,还可以找监管分局、央行长宁支行来交涉。
直接找到自己头上,除非他是有意找事!
自己已经无非昔日的闻哲,在长宁各界,应该是打出了“码头”来了。一家远在万元的公司,犯的着直接得罪自己吗?完全没有道理呀?
难道又是蔡申中、朱国忠、葛力他们在搞自己?
想到这,闻哲又给包国清发了一条信息:
“包总队,请注意了解一下美臣远景公司与鸿远集团、丰足投资公司,还有同朱国忠的关系。谢谢。”
想起最近发生的事,闻哲深感自从黄瑞庆跟顾书记当了秘书,无暇与自己多交流。就没有一个善于分析时局、推理形势、提出建议的“智囊”型朋友了。对事、对人,自己经常有“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迷茫。
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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