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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左右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生的相貌端正,身姿也很是挺拔,绝非寻常小厮。见了冯钰他未语先笑,迎上前来开口便道:“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冯公公,倒是有缘呐。”说着,挥手示意一旁的侍从退下。

冯钰心头一惊,不知对方为何会一眼认出自己的身份。沉吟片刻,他心里实在没头绪,于是索性与对方装傻。扶着面前的圆桌站起身,他神态自若:“这位公子,您怕不是认错人了罢?我不过是寻常客商,来此采买,偶然撞见今日的乱局,又被你的手下人莫名其妙地扣留在这里。”

那男子眯眼一笑:“公公不必同我打哑谜,在下高继明,是知府大人手底下一管事,前些年陪同大人入京时,曾远远的见过公公一眼,但碍于身份低微,不得当面拜见。

冯钰明白对方口中的知府大人必是肃州知府严景文,向来官员入京身边少不得要带几个心腹。高继明说他在京中见过自己,想必是严景文身边的重要角色。可是严景文是郭权的人,双方彼此各自为营,高继明既然捉了自己,又何必摆出这番礼待的姿态。

眼看冯钰沉默不言,高继明以为他还要继续装傻,于是接着又道:“公公还是不肯与我坦诚相待吗?其实早在公公离京前,我便收到消息,得知太子殿下派了钦差替自己去肃州打探消息,只是我未想到派得人会是您。不过这也难怪,您毕竟是殿下最信任的人呐。”

他说完,用脚尖勾过身边的椅子,顺势坐了下来。隔着桌子正视了冯钰,他声音依旧含着笑意,只不过那笑不是好笑,总显得有些阴恻恻的:“其实今日也是凑巧,若不是我偶然来了铺子里,恐怕还撞不上您。那把火……”他刻意拖长语调:“是您指使人放的罢?毕竟在肃州的地界上,谁不知道裕兴背后的东家是严大人,那些刁民哪怕饿的要发疯,也不敢来触严大人的霉头。”

大燕律法中早有明令,为官者不许行商,可是明面上不许,备不住官员们暗渡陈仓,借旁人的名义做招牌,自己则隐在背后做庄家。

冯钰见对方直接把犯忌讳的事说了出来,这般地堂而皇之,可见是有恃无恐。心里猛然生出一阵不详的预感,他暗想若再继续隐瞒下去,也无非是白费力气。弯腰坐回椅子上,他心怀戒备地问道:“阁下究竟想怎样?”

高继明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指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公公烧了我裕兴粮铺的大半座粮仓,我自然得向公公讨个说法。”

冯钰下颌微收:“你想要什么说法?”

高继明唇角微勾:“那要看公公是何立场,若是友,此事可一笔勾销。公公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必我说透。太子殿下日渐势微,虽是储君,却也并非一定能继承大统,公公不如……”

冯钰不等他把话说完,当即拍桌而起:“你放肆!殿下岂是你能这般妄议的?”

高继明依旧四平八稳地坐着,抬头仰视了冯钰,他面色不改:“良禽择木而栖,来日若登基的不是太子殿下,公公可有想过自己到那时的处境?”

话虽不是好话,内容却十分现实。若萧绰最终没能继承皇位,等待他的结局要么是死,要么便是幽禁终生。连金尊玉贵的皇子都落得那般悲惨的下场,又何谈他这位依附皇子而生的内官呢?

冯钰的一双浓眉沉沉地压在眼皮上,连带着目光也显得幽深起来:“你是想策反我?”

高继明一抬眉毛:“公公可愿意?”

冯钰将眉心压到低无可低的地步,沉吟片刻,反问出一句:“你是不是认为全天下的太监做起事来全是首鼠两端,全是见利忘义之辈?”他微微探身朝着高继明凑近了些,目光是前所未有地冷峻:“我冯元忱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人,知道忠义二字该如何写。我伺候殿下整整十年,你想让我在这个关头背叛殿下,不如杀了我来的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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