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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当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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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椒扶了扶方才磕头而歪掉的幂笠,隔着云雾纱望向眼前的男人。

他一身淡雅的天青色素袍,身形拔卓,神姿高彻,目间疏朗,如松山俊林,秀木于野。夕阳给他镀了层淡金的边,冷峻的气质中又增了几分神圣。

如言昆仑雪,高缈不可攀。

徐椒恍恍惚惚和沈宝余一起走进了山寺,又恍恍惚惚地见到了愚觉师傅。

愚觉道:“浮屠塔在山寺外,夕阳一落,山路崎岖坎坷。”

徐椒道:“我不怕。”

愚觉目光落在旁边的男人身上,只见他眉目似乎有些犹豫,过了半晌方才点点头。

愚觉阖上眸,念了三声阿弥陀佛,才从碧蓝的琉璃莲花座下取来两块系了红绦的檀木佛牌递给徐椒与沈二娘。

徐椒这才知道,得了佛牌还要挂到宝禅寺翟岭的浮屠塔上去。

说远也不远,说近……山里的近与平地上的近又是极不一同的,高低横竖,上下叠丘,纵然是两三里路,也要行一个时辰。

徐椒一深一浅地走着山道,又一深一浅地望向身边的男人。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闭了嘴。

晚间夜行,春来万物复苏,有鸟雀清脆的啁啾,也有猿兽低徘的吟哮,一切一切暗藏在玄海无边的茂林里。

徐椒瑟缩着抱紧了臂,下意思贴近抱剑引路的男人,幽幽得她似乎能闻到他身上的松柏香。

石墙垒出的浮屠塔立在岭上,月光泠泠照下,塔上围着的红绦如火烧一般,带着幽冥间的诡谲??庄严又妖冶。

沈二娘求幼妹在第三层,而徐椒则在第七层。塔梯窄小,一层又比一层逼仄,沈二娘只得留在三层。

徐椒跟着男人一步一步攀向塔顶,他步落轻松利落,徐椒的双腿已是酸软胀痛,她咬着牙屏住腿肚的颤抖,假装无事地跟紧他。

“啊。”

幂笠遮住双眼本就视线模糊,她腿肚一个抽搐,脚步踉跄,险要摔下楼梯,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拽住。

徐椒有些恼然自己的不争气,她要强地站好,努力攀了一级,低声谢道:“多谢郎君。”

男人没有开口说话,转头又向上走去,只是这个一回步子慢了些。

塔顶在最高处,山口无丘壑遮挡。硕大的、皎洁的如银盘一样的明月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蹦了出来,并着漫天的星辉浸入眼底。

“那里,是风水最佳的地方。”

男人指着阑干的正中,和她说了今日第一句话。

徐椒连忙应声谢过,她将佛牌系好,余光又见自己佛牌处还有一枚佛牌,比起下头黯淡着发黑发黄的红绦,这红色水润,与徐椒自己的差不多,一看就是今日新系的。

她依稀见到是个吴字,但又看得不大真切。

下了塔,徐椒看着山寺的轮廓渐渐放大,她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多谢郎君,大恩无以为报。敢问郎君姓名,小女子他日必然重谢。”

山风吹过,带来枝叶的沙沙声,徐椒听见了今日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萍水相逢,积德而已,娘子不必萦怀。”

回了寺,小沙弥收拾出一间禅房,沈宝余与徐椒今日就暂住在此处。

徐椒甫一进屋子坐下,就朝着沈宝余看去,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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