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4作画(1 / 2)

加入书签

“庭州郡守守库房守得严,里面全是心腹之人。凡是他任职之后从京城附近调过来的,他一概不用。”

这第二波赈灾物资,在严防死守之下,几乎没有失窃的可能。但贪污赈灾官银,盗窃是最蠢笨、最危险的法子。

其余诸法,譬如往精米里掺糙米、倒卖省下的精米,棉絮、木炭亦是如此,防不胜防。而最容易做账的,便是官银的用途。

与商贾联通,以次充好,原价买入,瓜分差价,便是查了账目,也挑不出错处,除非有内人另行记账,或是营建的工程出了瞒不住的差错,将这事捅破了天。

但这时候,也只要推出一个替罪羊,总有脱身的借口。

赵将军望向身侧的太子殿下,见他那张冷肃的面庞隐没在夜色中,知他应是在沉思,闭了口。

忽见桂香巷小院门前,竟坐着一个穿素白披风的如玉少年,正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张望他们,不知等了多久。待起身时,却又慢吞吞的,似有话要讲,瞧了一眼太子殿下微冷的神色,就又噤了声。

萧策安并不理睬他。他虽离京,但一些重要的事情也会由可靠的线人传至他手中,等他下决断,没空搭理这位十六岁少年的欲言又止。

但少年竟出声拦住了他:“殿下,我……我有话同您讲。”

“说。”

“隔壁的程潇程大人,今夜怕是要来寻您。”

“因何事?”萧策安到了庭阳城,翻过属下递来的捷报,知晓程潇在郡守杨?面前露过几回脸,也探得杨?派人拉拢他,两道目光落在杨柳身上。

杨柳从未述过职,也从未答过这样关乎正事的问话,思及太傅所言,在太子殿下面前不得有丝毫隐瞒,又恐尽言耽误他时间,一时犹豫。

萧策安皱眉:“拣重要的说。”

杨柳便道:“程大人祖母病了,他买不来药,我送了他几副,许会登门拜谢。”

正说话间,门便被敲响。杨柳自萧策安回来后,便竖着耳朵紧张不已,听得这脚步声从程潇家中转来,顿时道:“哥哥,我好累,我要回去休息了。”

“站住,”萧策安淡声。

杨柳定在原地,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很是不情不愿,慢慢挪步到他身后,垂着脑袋不说话。

门外已经有怒喝声传来:“当家的,给我出来!”

左邻陈娘子扒在门沿上,附近街巷邻里也都不着痕迹张望。见程潇左手捂着头,陈娘子眼睛一亮,唇边挂了笑,热切问道:“程大人,这是怎么了?”

程潇冷笑,气势汹汹,放下捂额的手,露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斑驳血迹:“顽童性劣,竟爬上墙头拿石块砸了我。”

陈娘子不着痕迹地撇撇嘴。她见过这家的小郎君,是个惹人怜的孩子,乖巧软糯又明秀,倒是程大人,脾气又臭又硬的,她私下里猜测,说不得是程大人先吓着了那孩子呢。但芝麻官再小,也不是平头百姓轻易能得罪的,便笑着道:“原是如此。”

又驱赶周遭围来的人群:“马上便是宵禁,还不回家,叫城卫来抓了你们才长记性!”

她有心替小郎君挽救声名,邻里也给她面子,虽恋恋不舍,但已作散去之势。程潇却又高声道:“诸位兄嫂还请留步,为我做个见证。”

众人顿时笑起来,见着程潇阔步走进年轻兄弟的院子,围在门口看热闹,有几个甚至爬上了墙头,唯独陈娘子气得牙痒痒。

一道道目光篦子一样刮在杨柳身上,嫉恨、贪婪、轻蔑、戏谑、幸灾乐祸……沉重压抑得像是厚重冰面下的急流,面上平稳,实则暗潮汹涌,危险至极。杨柳几乎喘不过气。

程潇指着额头,下巴扬起,直视萧策安:“他是你弟弟?”指着杨柳。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