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突厥(2 / 2)
杨柳觉得殿下实在是无理。京中靠父祖荫庇的纨绔子弟众多,惹出事来的更是不少。她虽不喜夸耀,但也知晓自家的家世放在这群纨绔子弟里也是顶尖的。
她是想套近乎,可不是要来送命,这事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来做。若真出了事,还要她负责,着实令人恼火。
何况她有自知之明。单是到了人前便禁不住心悸这一条,就不是个好细作。若是人一问,不说倒豆子一般什么都说出来,她结结巴巴面色惨白,落在别人眼里岂不是什么都招了?
室内惟有南浔还在,低声道:“小郎君,您就去吧,殿下做事稳妥,您这一去定是安然无恙的。”
他虽不明白殿下究竟为何意,但依照殿下的性子和镇国公与殿下的交情,若杨柳是个小娘子,自然不会这般为难她。可她偏偏不是。怪也只怪她投胎时没看清,竟长成了个小郎君。
杨柳悠悠叹气,趴在桌沿苦思。若是能做到,她便是做了又何妨?可惜以她才能,实在难以担此大任。
但思及太子临走前那若有所思的一眼,杨柳百思不得其解,闭眸反复思索,再睁眼时已多了几分凝重,不待回自己寝屋休息,便急匆匆往萧策安处去。
进了房门,有八叠山水纹屏风遮挡内室视线,杨柳听得内里几位幕僚模模糊糊的话音,以头抢地,高声道:“殿下,臣请罪。”
内室寂静一瞬,投映在屏风上那道修长的身影微昂下巴,略压低几分的交谈声便传入耳中。
杨柳猜得出来,这些幕僚大多是扮作客商混迹在庭阳城,已有些时日,现下约莫是在向太子汇报得来的讯息。
“殿下,突厥比庭州更靠北,天气更寒冷。庭州遭受雪患,突厥定然不会幸免于难,比之我们的情况,只坏不好。某私以为,当加强对突厥的防范,若他们攻城掠地、抢夺粮草、欺我边民,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太子府中能人异士众多,早在京城时,就已经分析出了这点。只是名士大多声名远播,为人所熟识,不便做潜伏暗探之事,只得派了这些不常在人前露面的来。
又有人溜须拍马:“此言差矣!我大雍国力强盛,突厥不过是靠着欺压蚕食周遭小国,整日骑马游荡,哪里打得过我大雍军队?”吃了太子一记冷哼,讪讪闭口。
太子冷不丁问道:“足下每月薪俸几何?”
众人面面相觑,拿不准主意,如实回道:“二金。”
萧策安忽地展眉一笑:“一金可雇死士入险境,以身犯险、出生入死。君等这二金,为孤出了几回生,又入了几回死?还是只去了醉兰坊吃酒?”
又转向那溜须拍马之人,凤目中微光闪动:“郡守府的雪中春酿,滋味如何?”复又对提议加强边防之人道,“窦将军许给你的三十金,烫手否?”
在座无不是聪明人,原想拿乔一番,借着殿下沉思时道破天机,为自己搏一搏名利。可眼见着殿下竟一桩桩道出自个私下里藏掖的秘事,当即面色惨白,跪地请罪,口口声声道自己一时糊涂,但行事全是虚与委蛇,只为了给殿下探得更多消息。
杨柳更是确定了,萧策安先前让她做细作并非出自真意,而是要探一探她的忠心。她已是走了一步臭棋,此刻与跪了一地的幕僚一般,心中惴惴不安。
待得萧策安一番敲打,斥退了这群心思不正的幕僚,黑靴咚咚踱步到她面前,更是紧张不已。
“请什么罪?先前不是挺张扬吗?”
杨柳不敢含糊,“殿下您千金之躯,尚且亲赴庭阳,臣理应为您分忧,万死不辞。至于其中艰辛,只要臣苦心钻研,总有破解之法。不解之处,还请殿下多多指点。臣得了您的金玉之言,行事也有些底气。”
这一长串恭维话出口,不止杨柳,连萧策安都挑了下眉,“不敢当,杨小世子可是金贵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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