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怕朕(1 / 2)
庭州大营一片愁云惨雾。
奉命而来的宗将军头疼不已:“眼下这情形,如何猛攻?”
“你们都主守?”姜余听完各部将的言论,望向沉默的窦将军:“窦大人怎么看?”
窦将军一拱手:“下官请战。”
驻守庭州的众位部将面面相觑。有些主战却不敢担责的,暗地里激动了。
宗将军虽奉有圣名,但素来谨慎:“依我看,猛攻是少不了的,关键是猛攻的时机。老窦,你在庭州这么久,突厥出兵那般反复无常,没搞清楚他们的套路,怎么敢主战?”
窦将军冷了脸:“你也说了,在庭州领战的是我。你们一个二个,都从京城过来,难不成比我还清楚该不该进攻?伏唯圣上皇天厚德,请宗将军收回你的话。”
“宗将军,”姜余抬手压下还欲辩驳的宗将军,“圣上虽派你来,可也说过,庭州主事的依旧是窦将军。窦将军,本官这次过来,任的是巡察御史。你只管做你的就是,有错本官自会参,有功本官也必会呈报。”
从大营里出来,宗将军还有些忿忿不平。
姜余看在眼里,“谁让你过来?又让你做什么?”
宗将军又骄傲又泄气:“自然是圣上让我来传达进攻的旨意。”
姜余颔首:“既是圣旨,不可违逆。今日起,你即镇守距敌关。”
宗将军睁大了眼:“圣上让我进攻!从距敌关历来是防守重地,如何能进攻?”
“这是旨意。”
简短的一句话,宗将军怔在那里。
陛下数日前就去往皇觉寺祈福了!
这指令究竟是谁下的?
“不见圣旨,恕难从命。”
姜余从袖中取出一卷手书,虽非圣旨格式,可那熟悉的字迹和鲜红的印戳,已然表明了它的来历。
宗将军妥帖地收下那张轻薄的纸,沉默不语。
姜余笑道:“天下事,你我既知,陛下怎会不知?”
宗将军恍然大悟:“多谢提点。”
……
庭州形如尖锥,直刺突厥。
尖锥左侧是近些年渐渐兴起的乌当等国,与大雍交好,虽无力增兵援助大雍,却也能保证不给突厥行方便。
烁石城位于锥角,历来苍凉苦寒。
实则不只烁石城,杨柳被阿史那隼霄裹挟往突厥王庭去时,一路上曾遇到数座荒凉的空城。
这些空城昔日被突厥人烧杀抢掠,人口锐减,不足以抵抗突厥,故而内迁,只留下断壁残垣。
如今烁石城中,有许多人都是战乱时内迁来的。背井离乡,过往积累下的财富全部付诸一炬。来到一座新城,举目无亲、居无定所,重新营建起房舍,不知又要花费多少时日与心力。
今日烁石城中下了雨,天色灰蒙蒙的,马车里也有些潮闷。萧策安掀起车帘一角,恰见远方一抹鲜亮的青色身影,正扶着斗笠冒雨赶路。
杨柳闷头疾走,不期然间撞上一人。因被斗笠遮了视线,又急着回去,见他没被她撞动,反而她自个儿被撞得险些跌倒,遂回身拱手道:“见谅,见谅!”不停顿地往前去。
东正都看呆了,张张口没说出话,默默地撑着伞,望着人越走越远。
“陛下,可要属下叫一声?”
萧策安脸都是沉的:“让她走。”
在烁石城的新居有些偏远,杨柳跨进院子里,拧了拧衣服上的水,环视一周也没找到萧策安,大为困惑。
下着雨呢,人往哪儿去?
烁石城附近有些山匪,大多是突厥人伪装而成,并不强势。萧策安近些日子带着侍卫们将山匪一洗而空,洗了染血的长剑,一目十行地掠过手中的书信,撕碎了洒入河水里。
夜色暗沉,雨也停了,骑着马行在路上,踏起朵朵水花。雨水滞留在青石板路上,被光一晃,显出镜面一般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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