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发烧(1 / 2)
林栩神色几分怔忪,许久都不曾说话,只是缓缓抚上他的肩头。
他就这样如此直白的说着那些前尘往事,近十年间受尽欺辱,却不过寥寥一句“自生自灭的活着”便掩过不提。
而折磨那道士一家三天三夜之事,他谈论时,语气也极为轻描淡写,仿佛说起的并非是件人命关天之事,而不过夫妻间闲谈夜话罢了。
林栩垂眸看着他大半隐在阴影中的脸庞,心中一时情绪复杂,却也只能将这些理解成他的劝告。林栩静默半晌,才缓声开口道:
“多谢夫君提醒。这次我行事会小心的。”
两人白日里受了凉风,又在暴雨中疾行许久,随着夜色渐浓,便也都困倦不已。纵然她心中有万千思绪翻覆,却也只得暗自告诫自己多想无益,于是很快便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她不知做了多少个破碎而模糊的梦。半梦半醒间,却觉得身后一阵滚烫传来。起初林栩尚在梦中,并未理睬,可没过多久,她便被枕畔一连串费力的咳嗽声惊醒。
窦言洵咳嗽声不止,她借着睡意,迷迷糊糊地伸手向他额头探去,可指尖才覆上他的额前,她便被唬了一跳。好烫!
这下她也真正清醒过来。不禁忍不住大声疾呼起来,没过多久,便有门前守夜的丫头匆匆赶来。
弄玉和绒薇皆面露忧色,点亮侧几上的烛台一看,果然窦言洵身子滚烫,竟是不知何时发了高烧,眼下整个人似乎都已不太清醒了。
林栩被吓了一跳,抓了件藕荷色绵绸帔子随意搭在身上,便要唤人去府外请大夫来。
窦家硕大的家宅,平素竟然没有府医养在府中。每每事态仓促时,总还得再耐心等着大夫从外面赶来,往往一来一回,便要耽搁不少时间。
林栩暗自叹气,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窦言洵,他双眼微闭,许是实在难受,时不时便连着咳嗽几声,连一贯白皙的脸庞也变得潮红。
绒薇片刻间已备好了拿冷水泡过的几条布巾,小心地搭在窦言洵的额前,以缓解高热。
弄玉忽然灵机一动,轻声道。
“其实......奴婢听说这几日老夫人请了许太医来给大少夫人安胎诊脉,今日傍晚奴婢才碰见伺候大少夫人跟前的如儿跟着去取药箱,想必那许太医今日诊完脉尚且来不及回去,便在府内歇下了。”
林栩不由得抬起头来。她亦记得前不久给白氏请安时,冯黛珠言笑间曾提及如今有太医常来请脉一事。但许太医毕竟是宫中御医,又以一双妙手闻名,平日里也常出宫给一些达官贵族诊脉。
给冯黛珠请平安脉,也不过是他顾及窦怀生的几分情面以及昔日和窦家的私交,如今她好端端的漏夜前去叨扰,是不是稍欠妥当?
正思忖着,周齐已经牵了马立在院中,只等着备好马车便去老城的灯笼斜街去请大夫。可是灯笼斜街毕竟偏远,老城的巷道又极窄,这一去不知还要再耽搁多少时辰。
林栩回头看去,只见窦言洵额头上湿敷着冰布巾,可饶是如此,他仍闭着双眼,一副痛苦不堪的神情。她握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灼人。
若是再任由他这样烧下去,恐怕会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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