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剿水匪十(2 / 2)
“阿姐?”“?!”
“阿姐!”“?~”
“阿姐~”“?~~”…
自从住在洪生帮,他开始学着不去想阿娘,他知道阿娘去到了有阿爹的天上;他开始学武,他知道只有学了武艺才能保护身边的人;他开始跟着阿姐,他知道今后阿姐便是他新的家人;他有了很多很多开始,而那些开始里面每一个都有阿姐的参与…
洪老爹严厉,老是板着张脸,特别是他们姐弟俩上树掏鸟蛋、下海抓牡蛎,每次回来必遭洪老爹一顿毒打,阿姐要跪祠堂,他也要跪在外头,可他们不长记性,反反复复,在鸡飞狗跳中飞速成长。
现在想来,他年幼丧父又丧母,能活下来,没有养成偏执寡言的性子,全靠着阿姐。
那年夏天,他十五。
外出了许久的阿姐突然带回了一个男人,文文弱弱作书生打扮。
他十分不高兴,那个书生只是个秀才,还不会武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阿姐要嫁给这样的一个人真是亏了。
可是没了这个书生,就会有下一个商人、下一个捕快…阿姐那么好,谁都配不上她。
每次看见阿姐和那个书生待在一起,他便要揪下他院中一棵小榆树的叶子,才没几天,小榆树就变得光秃秃的,他就去拔下一棵小榆树、小杨树…
直到院子里他能够得到的小树苗的叶子都被他拔光了,阿姐和那个书生还是在一起。
他一个人生着闷气,想去窦二爷家找窦海,却发现他连那个书生都不如,他不能跟他待在一起,阿姐不喜欢他跟窦海一起,他听话,连师傅窦二爷那儿都很少去拜访了。
阿姐来找他了,跟少时一样,坐在码头的半桥上,照例摩梭着他的头顶,笑笑:“阿左这几日都不理我,阿姐哪里惹你不高心了?”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撇着嘴将头歪到另一边。
“我阿娘以前说过,若是不高兴了,就对着天上的星辰许愿,星星上的神仙会把我们的烦恼都带走,阿左要不要对着星辰许愿。”
他那时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像是急于证明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故意不去理会阿姐,还嫌弃阿姐幼稚:“这些东西都是骗骗小孩的,阿姐你这么大了,竟然还相信这些。”
阿姐挪挪身子,更靠近些,轻轻摇头道:“阿左在我眼里永远是小孩啊,阿姐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即便阿姐以后不在你身边了,星辰上的神仙也会来告诉我你生活一切顺利的。”
夏日的洪生帮码头一向是温和的,特别是夜间,浪声缓缓,蝉鸣渐渐,星河倒映于海面上,伴着海风微微,少时的他们总以为这是一场绚烂的美梦,一场足以回味整个夏日的美梦。
可那日,那场绚烂的美梦破碎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迅速起身,没有歇斯底里,忍着声量:“我不要成为你眼里的小孩,我也不要离开你身边,你也根本不是我真正的阿姐!”说完,他便逃离了码头。
他无处可去的,离家出走了两日,还是被洪老爹派人抓回去了。
但不同的是,阿姐搬出去了,他不知道她去了哪儿,那个书生也不见了,洪老爹语重心长地告诉他,阿姐和那个书生去了申城,他们以后是要结为夫妻的。
夫妻…他也想和洪岁结为夫妻,自那夜后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不想再叫她阿姐了,明明他们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
可若是能将时间回溯一次,他不会再那个夜晚说出那样的话来,阿姐有心上人,那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一直被她当作弟弟的他,那场绚烂的美梦终究是他亲手打破的。
直到在阿姐的婚礼上,他才再一次见到了他思念却不敢相见的人,那年他十九,阿姐二十三。
大红色的喜服,乘船而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掀开船帘,腕间的几只金丝镂空缠花镯叮咚碰撞,阿姐噙笑的脸上晕着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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