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形同虚设的大门(1 / 2)
太宰治松开遮住通讯工具的手,脸上的笑容收得一干二净,“很多时候,我搞不明白你,世初,我平澹无奇的学生。”
“平澹无奇可以不用加的。”世初淳遮住扩音器,“正常不过不是吗?”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人与人之间再亲密无间,频繁地沟通亦无法做到相互的理解。
就算是同卵双胞胎也不能免俗。尽管再认真地寻求,也未曾能真正明白内心的需求。
“我以为世初堪破被探听的真相,会打电话大声地质问,比如说:‘太宰老师,您在听吗?窃听是犯法的,下次若是再犯,我就把您扒光了,扔到大街上!’这样的话。”
太宰治闭着眼,嘴里吐着含糊的话,像是在撒娇,或者嘴里咀嚼的食物。若为此放松警惕,倒霉的就会是谩不经意的倾听者。
“没等到,委实是太遗憾了。”
“在公共场所故意裸露身体是违法的,太宰老师。”
具有道德心的优秀市民,友善提示,“您要是由于束缚的绷带绑得久了,想找个时间解放禁锢,好歹找个无人的场合。”
“对,就是这样。一旦能碰到真相的内核,出于避免受伤的目的,而故作愚钝地敷衍过去。是毫无战斗力的编外人员,拥抱着良善的三好居民。”
太宰治毫不吝啬夸奖,因为夸奖的本身是拐弯抹角达成目的而实施的手段。“某种程度上,你的悟性比芥川龙之介更高,思想包袱却重大千斤。”
“饶了我吧。太宰老师。”世初淳不敢受用。
他每夸自己一次,芥川龙之介对她的杀意就重上一分。有时她在家里躺着,会对芥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割断自己喉咙的想象感到担忧。
“天之骄子有天之骄子的活法,凡夫俗子有凡夫俗子的活法,大家相安无事不是挺好的吗?”
“你真的觉着,这么活着是有价值的吗?”
“没有意义,我从许久以前就明白这个义理。或许对于他人而言,象征着绝赞的降临世界的奇迹。”可对她来说,从她认知到死亡的一刻,全然蒸发为隔夜的汽水,喝进肚无趣,要扔掉可惜。
从哪个时间段明了到的,只要维持着呼吸,就必然会遭遇不幸,几乎成了不能更改的定理。
不是现在就是待会,不是今天就是明日,心揣着惶惶不安,似乎连愉快的笑容都不应当。刚翘起唇角,就要被恶意抡起的拳头揍倒。
一次次被打倒,再一回回爬起,周而复始,渐渐疲惫不堪,想赖在地上,向天地,向神明,向诸般可知的、不可知的,玩弄自己至今的神秘力量投降。
然而宿命不会就此放过你。
知晓这点又能怎样,她、他们又能怎么做?
有太多的人一面麻木地活着,一面寻求死亡的真谛,大家都是这么活过来的。那唯一一个解法,用以挣脱命运赋予的枷锁与谜题,迟迟未能来临。
找不到轻松的死法,寻不得生存的意义,每天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恨不得呼吸和心脏分分秒秒停止,如此活到现在。
心脏拧巴不会停,呼吸难受没止息。
每天都有在做事,又想不起究竟做了些什么,浑浑沌沌度日,矜矜业业劳作。换个人来也相同,一人退去,就有另一人快速进行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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