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补刀(1 / 2)
以杀人为毕生职业,操纵人命买卖的五少爷,打拿起武器起,双手就沾满不计其数的鲜血。
他在婚礼当天,穿上圣洁的白无垢,容色娇媚,气质阴柔,与甘棠芳春相比,竟也毫不逊色。便是近来多有疲弱,亦是增添了暗香疏影之质。
在柯特帮助下,换好真丝婚纱的世初淳,头戴半透明双层头纱。
新娘头妆前短后长,前头盖到脖颈,后方垂到地面,拖到三米外的红毯上,由纸人扮演的花童左右捧着。
草坪中央铺着长长的羊毛地毯,左端放满定制的长桌。纷华靡丽,好不气派。
碎花桌布中心摆置着九层蛋糕,每一层边际竖着爱心蜡烛。名贵的酒水叠成鲜红的香槟塔,只要从下方随意取出一杯,就会迎来整片高塔的坠毁。就像即将步入神圣礼堂的新人们表面平和的关系一样。
青草嫩绿,纤细的根部系着粉白气球,风徐徐地吹,须臾间翻滚出一片梦幻海洋。
纸人们来回飞舞,在半空撒下新摘取的玫瑰花瓣。柯特脸上挂着笑,难掩雀跃的心情。他七分妖邪的面目,在如初生雏雀一般期盼的眸光中,剔除多余的浓艳,只留下纯然的妩媚。
未到时辰,柯特就迫不及待地走到红毯尽头,牵起新嫁娘的手。
他要和捧着花捧的舒律娅,走过代表黄泉之门的七道拱门,算是为没能到场搞破坏的几位哥哥们做个见证。
“这于理不合。”世初淳定在原地,在道德与法律的边界,冷漠地旁观这一出闹剧,“按规矩,你应该在红毯的尽头等候。”
“我想牵着你。”
明知舒律娅看不到,柯特仍然拿厚厚的粉底,遮盖住自己苍白的面色。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他全料理收尾,只为不给他们二人留下个捎带遗憾的仪式。
胸口没愈合的伤疤,他担心舒律娅摸到了,鄙弃丑陋。自个捣鼓一会,是在背地里偷偷抠除光了。
依附在皮肉上的暗枷,丑恶似吃饱喝足的蛆蝇。他动手撕开,只余留一大团没黏合的红肉,与好几层衣料相互摩擦,每呼吸一次就是一种变相刑罚。
五少爷紧紧抓住新娘子的手,沉重的心意堪比拖人下河溺死的水鬼,又能轻飘飘地吹起来,化作问候春风的柳絮,“我们走这一趟,证明你的过去是我的,未来也是我的。”
错了。世初淳低着头,精美的折扇藏在招展的花捧之中,“我是我自己的。”
织田作之助说过,他是她的。她接受。
柯特擅自毁坏她的生活,侵占她的所有,这种类型的人,垃圾桶都不屑回收。
没有面目的纸人装扮成花童,可爱不存,唯有渗人。
它们共有四个,两个走在后头,帮忙提新娘子的头纱,两个走在前方,负责开路,引导两位新人登上光洁的圆台。
同样由纸人扮演的神父,吟诵着冗长花哨的祝祷词。大意是要男女双方宣誓,不论疾病战争、富贵贫贱,由始至终,保持如一,直到生命尽头都对执手之人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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