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终(1 / 2)
月份大了,孕肚显怀,身体逐渐变得笨重。
像在肚子内撑出一个大脓包,反制走路摇摇晃晃。吸食着母体精血凝结而成的胎衣,倒灌进四肢,让每一处细胞都体察到被水久泡的不适。
本来就处于亚健康的体魄,在孕育新生命的状态下,欲显脆弱,反扑心理和精神,哺育一大负担。
伪造护照进出关口的世初淳,经常处于下一秒被揭穿逮捕的恐惧。
明明被绑票时,一路绿灯通过,等她要折返,反而困难重重,当真是没道理。
规则只对遵守规则的人起效,按部就班地购买车票,只得永远紧盯着拥挤的站台,由始至终都上不了车。相反放下矜持,果敢地绕过板正的秩序,才会猛然发觉天地豁然开朗,前往终点的航线有千万条。
是规行矩步的她错了吗?因此错过了最恰当的事机,不能在珠胎暗结前夕果断抽离,当断不断,牵连至今。世初淳捧着温热的汤汁,将它倒进酒店水槽。
是什么时候才觉得不对?
比如,路边挑选的每家店铺,饭菜都很合口味,而且价格出奇的低廉。比如,随处刷新的好心人,宛如兑换了她一生的幸运,不仅随叫随到,还帮忙拿行李。比如,走了一天的腿疼痛发酸,睡了一晚就状态大好,好似夜里有谁偷偷帮忙揉按。
是否要为了证实内心的猜疑,请君入瓮。揭开伪饰的假面,坦白地劈脸。到头来面面相觑了,又该如何应对?
多觉的女性呼吸延伸得绵长,沉入算不上安稳的梦乡。一条银链沿着她的脚腕爬升,形似贪吃的蟒蛇,作为她的裙下之臣游走,将它的猎物牢牢捕获,却并不预备绞杀。
“哈……”
陡然清醒的世初淳,抬手遮住窗外漫进来的阳光。她下意识看向脚踝,并没有锁链细细绞过,缓慢吞吃了,遗留下来的痕迹。
温软的指节摸上去,还能体味到冰凉的锁链慰上她体温的变化。
奥斯汀广场,吟游诗人传唱的远古遗迹,而今游客泛滥的旅游胜地。
著名的景点内部,有一处长盛不衰的许愿池。金银铜三色钱币挨挨挤挤地谱写着另类风光,有工作人员定期清理,亦会由于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们贪婪无度的祈望,时不时堵住出水口。
走累了的世初淳,在鹅卵石制造的喷泉池边,稍作歇息。
工匠打磨、雕琢的花岗岩上,铭刻着岁月的纹理。水汽湿滑中的墙体中,掺杂着粗糙细碎的沙砾。或许几百年前也有漫步到此的游人参摹。
身后传来轻微的锁链声,蓝牙耳机里透出从属诺斯拉家族的臣属禀报。
“发现幻影旅团踪迹。”
刻意驱散旅客的弊端在此时显现,带着电流的汇报同时跃进世初淳耳朵。
她不该回头的。
可笑的固执比揉皱的废纸无用,骨子里渗透着无谓倔强,也不得不对刻毒的现实低头。
世初淳开始笑,笑得满眼都是泪。她回头看向距离她三步有余的男人,挽着编发的绿丝绦恰似沉寂的翡冷翠,形貌温婉,眸光破碎。
“我的出走是出于我的意志,还是你的放纵?找不到庄园里的我,你是为我的失踪兵荒马乱,还是为能进一步规划捕捉到幻影旅团的计策惊喜若狂?然后一步一步,将我的返家之旅修正到你玉石俱焚的企划中来?”
酷拉皮卡没有辩解,亦不直视她淌着泪的眼眸。只是站在不远处,没有前进一步。一如深夜想触摸她后脖梗,又收回的手,咫尺之距,遥不可及。
翻阅读物、观看影剧时,观众总会为剧中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哑剧牵动心肠,可沦为局中人了,方知世间百难,有口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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