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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夜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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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光芒逐渐吞噬一切,叶霁雨不禁闭上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下意识牵起身旁江玄的手。

睁开眼后,她发现两人已经回到地牢,脚边还躺着兰馨仍带余温的尸体。

她与江玄不约而同地对视。

侍卫急匆匆走进来,俯身行礼:“大人,尸体变了……”

“什么变了?”他眉头紧锁。

侍卫支支吾吾:“脸变了...那颗头的脸变了。”

“那颗放在窗台的头是水苏吧,”她的瞳孔涣散,有些郁闷地说,“死的是水苏,不过也没什么区别……该死的不该死的全死了。”

她可以说是十分厌恶这种结局。

身临其境后她才懂得,某些离世的人一开始也想好好活着,又有谁不想认真活一次呢?那时他们阳光向上,每当这个时候他们便会收到世界所授的磨难苦楚。

直至被折磨到精疲力竭。

她蹲下身轻抚兰馨青紫的脸颊,注意到那个被紧紧攥住的香囊,忆起那灿烂的笑容与洋溢的幸福。

一切都物是人非。

江玄的声音淡淡的,并无起伏:“派人去找沈兰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走到她身边安慰般轻拍她的肩膀,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

她偏头望向他,颤抖的睫毛划过他的鼻尖,两人皆沉默。

良久一旁狱卒小声问道:

“大人……这女尸怎么办?”

江玄并未开口,是她回答说:“好生安葬。”

“还有沈建,”她抬眸看向桌上的男尸,“即便他没有妻子小妾,府里下人总有吧?把他丢回府去,让他们自行解决。”

狱卒没动身,迟疑地看着一旁的江玄。

“怎么?你只听少卿大人的是吧。”她本就郁闷,心里更燃起一团火。

她终于尝到没有权力的滋味。

依附于掌权者的代价就是被简化为一个代称。

某氏某妻某女

她成了别人的所属物,是柔弱的菟丝花,是华贵的金丝雀。

可她又怎能被概括、被局限?

她不再说什么,挣脱开江玄放在她肩上的手,起身独自出了地牢。

裹紧外袍走在长廊上,她看见在门口等待的侍女,正靠着一旁的石狮子发呆。

“啊……夫人...”侍女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跟着她走向马车,两人一前一后。

“回府。”叶霁雨回头看了一眼侍女,掀开车帘进去后仍撑着,等到侍女上马车才将车帘放下。

两人坐在马车中,侍女在昏黑的环境中点燃一只蜡烛。

她低头揉了揉发麻的指节。

她一直拒绝恋爱与婚姻,其中一个点便是害怕权力的流失。

父亲其实是抵触她接管企业的,但碍于没有值得信任的男人。事实就是如此,他宁愿相信男人也不愿让自己的女儿继承。

所以他持续性向叶霁月灌输畸形的观念,让其做一个完美的妻子,只用照顾好丈夫就行。

所以他从不制止旁人审视叶霁雨的目光,批评她不合群的性格,强行让她去和一堆男人相亲。

所以他让母亲打了四次胎。

所以,她惧怕失权,渴望权力。

对于父亲的死亡,她并未感到多么悲伤,相反她的内心被病态的快感填满。

她以为自己自由了。

可她又一次又一次地梦见父亲,一遍又一遍抬头向人询问自己能不能这样做,仍因那些龌龊男人投来的目光而不安。

性别和年龄是他们唯一的优势,也是他们唯一认同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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