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补眠?(2 / 2)
茵弗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是抬手拍拍他宽厚的肩膀,“我'听'到的,一些小能力。您晚饭时讲的冒险很有趣,可还是很辛苦吧。”
他看了眼时间,把最后一味药丢到锅里扣上盖子,拉过阿龙,然后转向几个小孩。
“我去隔壁看看,锅里的汤再煮二十分钟,两次滤掉褪出来的浮渣之后转文火十五分钟,能看住吗!”
“““能!”””
“我屋子里只剩番茄鱼汤罐所以可能不太好喝,那也要监督泰格先生全都喝下去,药渣包起来,能做到吗!”
“““能!!”””
“那我放心出门了!!”
那碗既是药也是汤的东西真的味道很怪,不过泰格却突然有点好奇:“用汤煮出来的药和普通的药汁有什么区别吗?”
小八挥动六只手在水池边清洗锅具,头也没回地回答:“有的时候是的纽,茵弗大哥说其实很多东西的药性被激发的方式都不同,在一个人身上作用的方式也不同,所以用汤煮可能也有他的理由纽。”
克罗欧比:“有的时候吃的药里面有一些食物一样的东西,茵弗大哥说是双赢。”
啾:“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他的什么药膳美学的趣味吧啾~”
金城:“就是觉得有意思吧?”
泰格笑笑,在他们放松的闲谈里环顾四周。
之前被愤怒蒙蔽时忽略的东西此刻都如此明了,让他内心的内疚又拧了一把。
他坐在一个虽然杂乱,但是使用痕迹明显的厨房,脚下的地毯缝补痕迹明显,柔软干燥;
身旁的孩子们刚刚享用了一顿美味的晚饭,话语中也不担心明天的着落;
隔壁是有着大块黑板的图书室,上面写着不少练字的人写下的名字;
楼下的诊所免费对鱼人街开放,能听到轮班的员工对着患者说话的声音;
楼上有人在病床上咳嗽,可是他知道对方在慢慢变好,而不是躺在临终的小巷;
这里有一栋真正的孤儿院,里面的孩子们要干活,可是他们能活下去,它不是'鱼人街'这种放逐之地;
而他能从窗户里看见一座不停运转的药厂,物资运入又运出,不能给所有的鱼人街提供工作,但是个开始;
泰格一个个地数着,每注意到一点就喝一口汤,直到一滴不剩。
多年来的第一次,他躁动的心在这让他熟悉又陌生的鱼人街居然找到了一丝平静,这让他坚信自己今晚会睡个好觉。
人类吗?
他走到外面,坐到在门口吸着烟斗的甚平身边。对方见他来只是友善地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他们坐了一会儿,就只是看着鱼人街,耳边是孤儿院孩子们嬉笑的声音??那位医生去那里了吧,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过泰格真挚地感谢。
也许他把话说出口了,甚平听到后放下烟斗,有些犹豫地斟酌开口:
“大哥...其实...”
面对泰格的疑惑,甚平叹了口气。
“我在考虑...要不要辞掉龙宫城的工作呆在这边。上个月我们受了不少损失。”
鱼人街太大,人太多,总有人会不满其他的人有一份工作,有能吃饱穿暖的机会而自己没有,红十毕竟满足不了所有的人。
总有人觉得他们背叛了鱼人族,对着一个人类摇尾乞怜。
因为阿龙他们住在诊所里,也是二十四小时有人轮班,所以有人半夜侵入破坏的时候及时发现阻止了,损失不大,但是药厂那边损坏了不少器械,损失了不少原料成品,还好有几个员工为了第二天上工方便搬到了附近,没有让他们全部的心血付之一炬,但是很多人受伤了。
“孤儿院还好,新建的,离诊所也近,所以阿龙他们及时看住了,招照顾孩子们的人的时候也不乏强壮的男性女性...”
甚平记得自己那天半夜被茵弗从兵舍叫出来,对方一贯温和的脸上没有表情,手里捏着一个刚刚挂断的电话虫。
在某位员工脸色难看地汇报完损失之后,他记得茵弗瘦小的背影,一言不发地蹲在药厂的一片狼藉里,拨弄着那些碎片,磨蹭着地上的血迹。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但是他记得自己认可的朋友在长呼了一口气后看向他,然后露出与平时一样的微笑说:
“还好小八他们睡在龙宫城了。”
他拥抱了甚平,仍然在安慰他,虽然可能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说没事的,其实损失还好,诊所和孤儿院都没什么事,索斯他们伤的不重,能顺利运行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他抱紧了比他高大太多的鱼人朋友。
甚平觉得需要那个拥抱的不是自己。
他们去见了被阿龙抓住的几个闹事的鱼人,他们嘴里不停谩骂,吐出的恶言第一次让甚平为鱼人族感到难堪。
茵弗拦住了暴怒的员工们,不过他只是仔细看着那些人,什么都没对他们说。
最后他只是用冰冷的语气告诉阿龙,让这些人把同党报出来,不说就打一顿,再不说就打两顿,然后让他们所有人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用劳动弥补损失,他不付工资。
他们去了孤儿院,茵弗安抚了那些受惊的孩子,对让他们感到了不安全道歉。
然后他们去诊所里,茵弗亲自处理了受伤员工的伤口,对自己没有考虑到护卫一事而牵连了他们道歉。
然后他们回到工作室,小医生从自己的本子里撕掉了很多页,又挑挑拣拣地往里塞标着不同标签的纸。他把白板上很多标着进度和规划的东西擦掉,重新添上新的空白分支。
他的动作带着点烦躁,愤怒,疯狂,或者别的什么。
那是甚平第一次看到茵弗那个样子,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第一次他有这样的状态。也许乙姬知道怎么安抚他,也许来鱼人岛之前,也有别人知道怎么安抚他,但是甚平不知道。
他沉默着看茵弗任由垂下的刘海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然后说了一句对不起,不知道在跟谁说。
也许是甚平,也许是乙姬,也许是对他做不到的一切。
于是甚平也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记得那天自己坐在茵弗地上堆着的一摞书上,想着他也该给他添几把椅子。
黎明到来时,他说自己可以联系好友阿拉丁带一些人手来帮忙更好地保护红十。
茵弗只是点了点头。
“这只是最严重的一次,冲突仍然存在。大哥,您也知道鱼人街的情况。”
就像是一道被挑破的溃烂创口,在清洗时不断流脓。
“不是所有人都同意他建孤儿院,但是他总是说'孩子们能做到的事情很多',但是其实,一个少年做不到的事情也很多,不是吗。”
而且茵弗快要离开了,可能是下周,三天后,明天。
除了乙姬,甚平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红十还很脆弱,它是新生的幼苗,努力在缺少阳光的地方顶着岩石生长。
除了乙姬,?需要甚平。
“所以我...”
泰格:“我留下来。”
甚平惊讶地扭过头:“不,大哥,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抛弃你的冒险。”
泰格热爱冒险,但是他也爱自己的朋友,族人,于是他反驳道他的冒险由他决定。
话音落下,二人身后就响起一道笑吟吟的声音。
“好了,先生们,别吵架。”
茵弗笑眯眯地抱着肩膀靠在诊所的门框上,身旁的阿龙肢体僵硬,怀里是已经睡着的夏莉。
甚平有点不好意思,他没注意他俩已经从孤儿院回来了。
茵弗对这两个可爱的家伙招招手:“走吧,我们进去聊。老规矩,大蓝,诊所里禁烟。”
-
等阿龙去把夏莉放到二楼房间睡下,回到茵弗的工作室,立马就被门口乱七八糟的东西绊了一下。
“啧!你就不能收拾收拾!天天唠叨让我们把诊所弄得一尘不染,就自己最乱!”
茵弗摊在椅子上,手里摩挲着报纸上杰克逊号熟悉的轮廓,心不在焉地随便应了一声。
几杯热茶冒出温暖的蒸汽,淡淡的香气压不过味弥漫在屋子里的草药味。高大的鱼人们缩在房间里略显局促,不过也没人介意。
阿龙随便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泰格旁边,拿过茶喝了一口。难得这家伙没在里面混什么奇怪的药,味道淡了点,还不错。天知道他第一次在酒里喝到一股奇怪的苦味的时候有多么恶心。
他瞅了一眼那小片报纸??啊。是这件事。
看阿龙也到了,茵弗将剪报放回口袋里,坐直身体,身下的椅子发出嘎吱一声。
毕竟都是拼凑的旧家具,他扫了一眼看起来很辛苦的桌子,也许他是该清理一下。
不,反正他快走了,就交给阿龙...
茵弗顿了一下,把之前想到的话都抛之脑后,直接开口:“我快走了。”
然后他胳膊一勾,拉过身侧的白板,对着他们一张张分析上面早已经贴好的图纸。
泰格有些云里雾里地听着,甚平他们跟他说还没有实感,可是当有人真的把需要做的事情细细数来他才意识到甚平话语里的那些敬佩与沉重的来源究竟多么的令人震惊。
“总之我走了之后您们就这样继续运行下去,至少八个月内都没什么问题。钱我会交给您们,龙宫城会对接。”
“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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