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可以听清的(1 / 2)
新世界从来都不会以灿烂的阳光和绵软的清风迎接它的客人,杰克逊号的红帆铮铮作响,随着翻涌的波涛起伏。乌云席卷,不过以贾巴的经验扫一眼就知道不会出什么事。
“我以为你和乙姬王妃的告别会更...嗯...”
“更...?”
贾巴磨着自己的斧子,想着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身旁的小狐狸盘腿坐着,给皮塔姆之前送他的那把手枪上上枪油。
“总之感觉很平淡的样子,明明她比雷利还像个老妈一样溺爱你。”
茵弗手上没停,只是抬头瞟了一眼确定雷利不在附近,难怪。
“我和乙姬殿下心有灵犀~不过,如果您想像雷利先生一样多'溺爱'我一点,我不介意。”
贾巴笑了两声,这几个月他也挺想这个说话不着调的小家伙的。
保养武器的两人慢悠悠做着自己的事,没有让四周的摇晃影响自己。茵弗离那个风大一点,就不能上甲板的日子好像很遥远了。
“心有灵犀?你的能力和她到底还是一样的?”
茵弗摇头:“不是,但是共通之处很多,我也确实见闻色上手很快。”
贾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那个大家都很挂念的问题:“咳...所以你掌握的不错?罗杰...”
茵弗顿住手,将卷好的麻布从枪管里抽了出来,再次组装好,对着天边瞄准了几下。
“嗯...我确实听得差不多了,还会受影响,但是可控。就像乙姬殿下没法完全不与所听到的声音共情,我也是一样的。”
他正式回杰克逊号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罗杰拉到医务室,然后确认了他的状态。
他终于能迈过那些缝隙,拒绝那些低语,仔细地探向那个试图将他碾碎的深渊。他没有破碎,没有灼烧,在那些阵痛中发现了如心跳般的频率。
很糟糕。
比他不能完全听明白时所预估的还糟糕。
贾巴见他避过了问题,心里感到些许酸涩。他也收起磨刀石,摸了两把茵弗的头,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没关系。世界上总有没法治好的病。”
茵弗干巴巴笑了一声:“也许您是对的。”
但是最大的问题不在那里。
那个深渊,那个黑洞,那个不满足,不知足的怪物,其实诞生与罗杰。
茵弗起身,对疑惑的贾巴伸出手:“请跟我来,先生,也叫上雷利先生吧,我在跟库洛卡斯先生示范时发现了一个非常直观的展示方法。”
罗杰的左右手面色凝重地坐在医务室里,面前的小医生支起一个架子,取来了水和纸。
“请问罗杰先生打架有什么习惯?”
习惯?
随性肆意,想打就打,冲在船员前面,拼尽全力,霸气不要钱一样地乱用....
茵弗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
不论什么能力,过度消耗之后带来的乏力与后遗症其实对人的压力很大,只是勉强恢复之后就奔向下一个战场,只是在不断透支自己的生命力。
库洛卡斯曾经就不断对他的这个习惯感到头疼,每次战斗后都竖着眉头把罗杰按在医务室的椅子上。
“霸气更是如此,经过我的学习,我深刻体会到它是如何的'敏感'。不论是强度还是感知,我们都在消耗大量的力量和精神力去运用它们。不管一个人多么强大都是一样的。”
他抖了抖那张白纸,“人的身体在健康时的'安静'就像是这张白纸,出现任何的反馈,您们都可以把它想象成其上可以被我窥见的颜色。”
他随便拿过一只笔,在上面画了几个丑陋的圈。
“这是'疾病',它可以被清除。”
纸被卷成了一个漏斗一样的形状,放在架子上,里面倒入清水。
“这是一个人所承载的'生命力'它可以被补充??”漏斗底部被剪开一个小口,“也会因为过度透支而流失。”
水一滴一滴地落入承接的水盆,在医务室里宛如钟表的倒计时一样回响。
水滴的漏速不断变快,间隔越来越短,直到淅淅沥沥的流淌,承载的水快速减少。
茵弗慢慢地,一点点地把底部的开口剪的越来越大。
“就像是白胡子先生的旧伤,罗杰先生这二十几年来的厮杀也也形成了它的'声音',就是这不停歇的水流。”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总会有那么一根稻草。疾病让他的'绝症'彻底爆发了。
在雷利和贾巴难看的脸色里,茵弗开始往漏斗里注水。
“我和库洛卡斯先生可以用药物为他提供生命力,或者说焕发生命力。但是,您们明白吗,先生,问题太多了。”
他指指纸上仍然存在的,画上去的'黑斑',指指即使他在注水,水位也没有多大变化的漏斗,指指因为不断地水流变化而逐渐变软边脆的纸。
罗杰生病了仍然不断冒险,战斗,那是他的盛大。
就像茵弗说的,从第一次'听'到他的病痛,他所看到的就是一个深渊。
他停下这个已经是第二次做的展示,这次的观众并不比第一次的观众情绪好。收拾好用具,将那张纸丢掉,他一左一右地牵上贾巴和雷利的手,低下身子将它们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叹了口气。
勇敢点,茵弗玛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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