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饥寒(2 / 2)
金府推嘴里的茶还没咽下去,闻言,怒气冲心,呛得死去活来的同时他还不忘泄愤般的将茶杯丢在了院差面前,落下的热水烫化了周围的雪,飞溅的水珠洒在院差不太好看的脸面上,他撇了一下嘴,却也不敢抬头看。
金府推将杯子丢了还不够,他站起身来,伸出脚,一把脚将院差撂在了地上,他也一时间没稳住身形,忙往后倒去。
旁边的小厮将替他遮雪的伞一丢,连忙将金府推扶住,扶正后,不停地拍打着金府推的后背,看到金府推面色不虞,谄媚道:“府推,府推,勿动气,勿动气。”
那小厮阿谀奉承的话说了后,话锋一转,对着地上的人质问:“还在这儿待着作甚,还不快去!”金府推把着另一个小厮端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这口气终于缓了上来。
“谁闹事,就给我抓谁,给我抓,”金府推挥了挥手,皱着眉恶狠狠地道:“滚。”跪着的院差看他脸色不好,立马从地上起来往开远门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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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暴乱前一刻钟,云二爷秘密派去接苏家娘子的随身侍从??云钟已带着人骑着马到了京府一公里外。
那人吁??了一声后,将怀里戴着斗篷的人扶正,一脚蹬在马镫上,下了马才伸手将马上的人轻轻接下来,后将马拴在了一旁的树上。
他带着任务风尘仆仆奔波了十七八天,看上去疲倦极了,眼周都是青黑,胡茬也冒了很多,本是梳得齐整的发也有丝缕乱了。他看着络绎不绝的难民,又将目光转了回来,柔声问道:“冒犯了,小娘子,你还好吗?”
苏以言下马后,落下朱色斗篷,拍了拍其上的雪,扶了扶了松动的发髻,理了有些凌乱的粗布衫裙,听见云钟向她问话,冲着云钟行了个礼,轻轻一笑答道:“谢谢钟叔,我很好。”
云钟愣了一下,憨厚的面孔上露出些许笑意。这个事是云家二官人密令他做的,他从小就伴在二官人身边长大,亦仆亦友的关系让云二官人对他尤其信任。他愣了片刻后随即缓缓点了下头,沉重道:“接下来我们没法骑马进城了,这些人可能是受此雪灾的难民,太多了,马儿根本过不去。这场雪虽大,官府早已下放济灾粮,怎会让周边县出现这么多难民?”
开远门口。先前去禀报金府推的院差已经连滚带爬的跑回到了开远门,回去后看见一身青色制服但正黑着脸指挥着的人,立马哭着跪下道:“头儿,金府推让我们……让我们抓人。”
这名头儿是开封府使院里的兵曹参军事刘滔,闻言立马暴躁起来,一把抽出刀来,恶狠狠地望着粥棚那边道:“这狗日的金成器,一个府推竟越俎如此,用亚相的调令把我们从使院里调来,现如今让我们去抓人?抓谁?我先把他金成器给抓了。这狗官,明知道难民不进城会暴动,我呸。粥呢!他监督人熬的粥呢?”
他发泄完,深吸了一口气,复把刀收回刀鞘里,整个人冷静了些。
“一旦抓了人,这事就闹大了,闹到上面,责任丢给天府尹担?你赶快走一趟,难民进城不能让府尹蒙在鼓里。”
院差欲言又止,还是硬着头皮道:“头儿,府尹如今怕也管不了我们。”
刘滔眉头一横,问道:“什么意思?”
“头儿你刚休务回来当值,自是不知。”院差小心谨慎地道,“就你休务那天,老相公的病像是急了,府尹连着照顾了两日老相公,便得了风寒,一病不起。昨儿寅时小宗伯上朝时便替兄长向官家告了假,又派人拿着帖子去了太医院,这短短时间,竟连刑部都出了岔子。”
院差的话没说完,刘滔自然懂了。
天府尹兼刑书一告假,权利下调,金成器这蠢人,是接了亚相调令没有请示府尹就急急忙忙把他们调来,只当自己是来赈济灾民,镇压刁民,于上有功,于下是名。
他们是直属天府尹的人,如今没有得到府尹的调令,竟被拉出来趟这浑水。
刘滔思及此,周围难民的吵闹叫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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