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1 / 2)
郑充一向以他的赌技为傲,如今输得如此惨不忍睹,他怎肯服气。
他指着贺玄度吼道:“你耍诈,一定是你在耍诈。”
陈莹冷哼一声,高声道:“郑公子是输不起吗?咱们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哪个看到他耍诈了?”
大表哥:“你说他耍诈,那倒是说说,他如何耍诈,不能空口白牙的诬人。”
二表哥:“骰子是你的,骰盅是醉月居的,至于这位舞姬,瞧着也是醉月居的,而且一看便是摇骰的新手,不知哪里能耍诈?”
郑充被几人问得哑口无言,气急败坏,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柳舜华离得近,眼见就要被砸到,贺玄度忙侧身挡了一下,冷不丁被桌上飞溅过来的碎片划伤了手。
柳舜华回过神,忙走过去,顾不得其他,掏出手帕替他包住伤口。
这是她头一回离得这么近看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掌宽厚,掌心却满是厚厚的茧子。
指尖无意触碰到那些茧子,柳舜华的手微微一顿。
他本是相府养尊处优的公子,这双手本该是细腻的,少时的贺玄度定是受了不少苦。
贺玄度掌心一阵酥麻,垂头望去,却见柳舜华眸光点点,微红了眼眶。
他以为柳舜华被吓坏了,拍着受伤的右手,嬉笑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你看,好好的。”
柳舜华轻叹一声,“你可仔细些吧。”
郑充在旁看着,突然一声嗤笑,朝着众人高声道:“我就说怎么一个小小的随从,哪来的胆量站出来,原来是主仆早已暗通款曲。”
陈莹忍不了,冲出去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再乱说,我早晚有天撕烂你这张臭嘴。你自己龌龊不堪,便看别人都不干净。你是没长眼吗,没瞧见他的手被你划破了?”
贺玄度摸着被柳舜华包扎好的伤处,声音渐冷,“郑公子,你若是眼瞎,回去自行请人医治去,咱们还是说回赌注的事吧。愿赌服输,怎么,你这是要坏了赌桌上的规矩?”
郑充握紧拳头,他在凉州有诸多赌场,愿赌服输的规矩若打破,那他日后如何服众。
他咬牙道:“你想如何?”
贺玄度面无表情:“赌之前,柳小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若是输了,你要向陈家道歉。”
郑充想了良久,他今日输了赌局,若不道歉,陈家众人绝不会罢休。还有这个小白脸随从,一看便是个赌术高手,若他日后在赌桌上胡言乱语,坏他名声,那赌场可就难办了。
为了赌场的事业,终是选择忍下这口气。
他眼一闭,对着陈家众人道:“方才是我口不择言,对不住。”
说罢,他便一脚踢开地上的杂物,对着随从吼道;“都杵在那里做什么,走啊。”
“慢着,郑公子这就要走了?”贺玄度慢悠悠地说着。
郑充怒道:“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要如何?”
贺玄度微微一笑,“看来郑公子平日没有道歉的习惯,所以才这么生疏。道歉,讲究的就是一个心诚。你方才,不算。若郑公子实在不懂,可以不耻下问,我很乐意教教你。”
郑充不可置信地看着贺玄度,怒极反笑,“我倒是想听听,你准备如何教我?”
贺玄笑道:“也简单,适才你说输了要我跪下帮你倒酒,如今却是你输了。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苛刻之人,跪着倒酒这种事,断然做不出来。”
他接着说,“这样,你就扇自己几巴掌,然后跪下道歉得了。”
陈家众人虽然厌恶郑充,对他方才的言行也极为愤怒,可他到底还是他们的大姐夫,而且还是刺史家的公子。
他们只想着争一口气,让他意识到自己方才言语失当。他们都知道,以他的秉性,是不会轻易道歉的,能逼得他道歉也算勉强为陈家挽回了颜面。他们实在没想到,贺玄度竟让他当众下跪扇巴掌。
柳舜华眉头深锁,望向贺玄度的眼神里满是探究。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直觉,贺玄度似乎有意激起郑充与陈家的矛盾。
郑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扒开随从,走上前戳着贺玄度的肩膀,“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这么同我说话。”
“想拿身份吓人?”贺玄度随手拨开他的手,“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眼神遽变,脸色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威压。
郑充怔愣许久,险些被他震住。
“你不就是个随从。柳家虽在长安,可并非什么高门大户。其父不过是个司农丞,其兄虽被提拔,也不过是个无用的官职,你当我不知?”
贺玄度不再同他废话,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你可认得此物?”
郑充垂头一看,玉佩之上刻着一只猛虎,右上方还有一个“万”字。
“万都尉,是你什么人?”
贺玄度将玉佩收回,走近几步,“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万都尉他有个侄子。”
郑充脸色突变,万都尉只有一个妹妹,曾嫁于当今贺丞相。
那他岂不就是丞相府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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