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警惕(1 / 2)
男子的嗓音一如往日般森冷,似是含-着冬雪化成的水,陆挽钗尽量将自己的嗓音稳下来,话中的颤-抖却仿佛还是将她内心的害怕暴露。
可男子却丝毫未曾手软,那手上力度愈发大,迫得陆挽钗有些喘不过气来,藏在暗处的蒋仰止身形动了动,似乎要冲过来将皇帝打晕,却被陆挽钗眼神示意按兵不动。
她与秦渊之间空气似乎都十分稀薄,帝王天家的压迫之感令陆挽钗一时也有些拿不准。
身后的人呼吸逐渐微弱,她只觉脖颈上的那只手力度渐趋松下来,心跳声清晰可闻,陆挽钗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腕的血液流动格外快似的。
脖子一松,那只手覆着的地方陡然一凉,她只觉身后传来扑通的倒地声,转过头去看时,只见秦渊终于体力不支重伤昏迷,倒在低上。
“小姐,这……”蒋仰止灵巧地从屋顶跳下来,熟练地蹲身过来,墨眉紧蹙地盯着秦渊。
“还好,只是皮外伤。”陆挽钗搭上昏过去的男人的脉,“但他额上的伤??”
蒋仰止唯恐发生什么变故,忙问道:“如何?”
“怕是会损失一部分记忆。”陆挽钗垂下眼眸,似乎在思考对策,“这样,我们去郊外山中那间木屋,从前哥哥带着我建的那所,你应当知晓,到时候若是他损失全部记忆,便装成是我外出采药意外救了他。”
无论如何,她也先必须把这救命之恩拿到手,日后回京就算是他并未对自己生情,凭借救命之恩,她也不信帝王能对她袖手旁观。
闻言,蒋仰止颔首表示赞同,上前将秦渊扶上马,而后三人借着夜色一路飞奔。
越接近山里,夜风就越冷,握着缰绳的手也隐隐有些摩-擦得发热,陆挽钗养在京城,已许久未如此千里奔波,一到木屋附近,便受不住立刻翻身下马。
她踉跄着扶着马,想借此稳住身形,蒋仰止将秦渊扶下来,又将他扶到屋内。
陆挽钗缓缓喘着气,轻轻平复着心绪,须臾,她才直起身子来,走进里间,蒋仰止正欲出门,二人对视一眼,随后擦肩而过。
木屋一共两间,一间寝房,一间柴房,屋内很简朴,她轻轻抚过屋内的桌子,一层淡淡的灰尘瞬间覆到她的指腹上。
“哥哥……”
故地重游,陆挽钗本以为自己会忍不住流泪,可胸口却闷闷的,无以言喻的莫名情愫笼上心头,多年沧桑,世事流转,她只恨自己未能重生回幼时,至少那时,陆家还未凋零至此。
小妹也不会草草嫁人,被婆母刁难,以致难产而死。
她的心猛然一痛。
里间传来细微的响声,似是秦渊发出的动静,陆挽钗解开包裹,从中拿出些伤药来,又端起木盆,转身见不知何时,蒋仰止竟给自己打好清水。
她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而后,她端着水盆走进里屋,却见秦渊动了动,可眼睛却闭着,陆挽钗收起眸中冷意,脚步也愈发轻起来。
她缓缓将秦渊扶起来,令其靠在榻边,她轻轻解开男人的衣领,露出里面洁白的、带着暗纹的中衣来,胸口自肩头下过,绵延着一条深深的伤口,将中衣染出一片血色。
伤口很深,皮肉都往外翻起,渍着汗水将中衣沾在上面,陆挽钗废了很大的劲才将中衣脱去,露出男人光洁的胸脯来。
里面的伤口更触目惊心,她将布巾浸了水拧干,轻轻清理着伤口周围的血迹,旋即将带来的药轻轻撒在伤口上。
最后将雪白的纱布缠绕在他伤口处。
只是缠绕时,她欲将另一边缠过他的后背时,身形有些踉跄,一时未曾稳住,竟直直扑过去,霎时间二人身形紧紧相贴,浸出一阵温热。
陆挽钗赶紧分离开来,迅速将包扎做好。
终于,绷带缠绕完最后一圈,她在这人胸口出将两端系上,正欲起身去拿毯子时,自己的手腕却又被这人抓住,掐得手腕泛起一拳红色,有些生疼。
他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明明身受重伤,这人的手劲怎么还这么大?
“你是何人?”
陆挽钗僵硬地抬起头来,撞进那双深沉却满含冰冷之意的眸子中。
“郎君是否误会了何事?我是附近的农女,与好友外出买药时路过破庙,遇见郎君重伤,便将郎君带回医治,并非恶人……”
闻言,秦渊的手有松动的痕迹,可眸光却仍旧冰冷,他紧紧盯着陆挽钗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看穿,那冷意冰得刺骨,令陆挽钗不由得心生退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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