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死谏(2 / 2)
“绝不是臣派去的人,陛下!若是臣的私兵,既已装作龙血军,为何不收下东西,却偏偏要斩杀百姓激化矛盾!”裴静之手脚失控,微微颤抖,心中的不安攫住了他的全身,“臣听闻是英武卫小队护送丛县丞入京!魏世南,你的兵怎么会出现在挹娄!”
魏世南侧过身子,明目张胆地瞄了一眼元卿尘,迅速堆起层层叠叠的笑意,嘴角高高扬起,扯出深深的纹路,“裴侯爷,这哪里是微臣的兵,英武卫乃是陛下的兵。至于你说英武卫为何会出现在挹娄,又为何会护卫丛大人入京?当问陛下。”
周帝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是朕令太子北上,由英武卫、禁军共同护卫,有何不妥吗,裴舅爷?”
朝堂之上,气息瞬间凝滞,裴静之自听到太子两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却不敢抬手去擦,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陛下,龙血军此战并不单单是与敖鲁对战,还有勇毅侯的私兵!是勇毅侯勾结敖鲁,意图谋反!”丛莽自跪下后第一次抬头直视周帝,苍老的声音仿佛破旧的风箱艰难拉动,“臣有证据!请借殿前侍卫佩刀一用。”
周帝略一点头,褚祚铭抽出一把长刀走到丛莽身前,“请吧,丛大人!”
丛莽道谢接过,咬紧牙关,眼神中透出一股决然,手中紧握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刀,没有丝毫的犹豫,猛地朝着自己的腹部用力扎了进去。
刀刃刺破官服扎入肌肤,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如同红色的泉流自大地蓬勃上涌,汩汩地反哺大地,滚烫热烈,在他的身前溅落,缓缓流淌开来。
丛莽强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双手微微颤抖着握住刀柄,艰难地移动刀刃,在腹部切割出一道口子。每一寸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脸色青灰,嘴唇煞白如纸,不停地颤抖着。
刀口渐大,他伸手从腹中艰难地掏出了一个油布包,已经被鲜血浸染得通红,在他颤抖的手中显得格外醒目。
元卿尘跪着接过,昔日的一主一仆跪于那滩热血之上,血液还在不断地蔓延,仿佛要将奉天殿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如那漫天厮杀的黑水道一般。
魏世南微微弓着背,神色复杂地看向韩合吾,声音如裹蜜的毒刺,一脸的假笑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呦!这个新鲜,奉天殿上剖腹取物,真可谓是前所未有,还得是英国公的道行深啊。”他声音陡然一顿,“微臣恳请陛下为英国公的忠奴宣太医!”
周帝冷眼看着,不发一言,褚祚铭快速上前将包裹严实的油布包层层地打开,一叠洁白如雪的丝绢被小内监小心翼翼地递到周帝手里。
众人屏息无声,只有丛莽的痛吟与喘息。
元卿尘紧紧地按住丛莽的伤口,意图帮他血,滴滴泪珠冲淡了热血,转瞬间又融进了血中,消失不见。
“裴静之。”周帝面色如冰,“好一个勇毅侯,好一个国舅爷,好一个辽东总兵!朕命你统管辽东二十五卫,命你统管二十万大军!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说着,一把将丝绢甩了出去,“都好好看看!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勇毅侯府!”
顾公权飞快地拾起丝绢,一目十行地看完,脑中嗡嗡作响,强行克制自己不要去看太子。
那绢质地上乘,乃是皇亲贵胄方有资格的着衣,绢上字迹遒劲,他一眼便认出是元暨甯所写。
“陛下,此乃龙血军少将军元暨甯字迹,详细记载了龙血军被引入黑水道后遭敖鲁……”顾公权心里发虚地顿了一刻,“被裴家军、金甲士围战的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