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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轻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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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日,白府被灭门的事情就风也似地从长平传到了淮安。

“相传,那日月黑风高,星隐云遮,数位贼人潜入白翰林府。此辈贼人手段高强,须臾之间,府中侍卫尽遭屠戮。府内血光冲天,白翰林为护家眷,虽手无缚鸡之力,亦持刃而出,与贼相抗。然力有不逮,转瞬间,贼人刀下,白翰林喉破血流,倒于血泊,气绝身。”

“白氏之子,年未及冠,目睹父遭惨死,知母与阿妹性命危殆,遂挺身而出,欲以一己之力护二女。然凶徒何其残暴?其与歹徒数番搏斗,终被贼以刃连刺腹中,失血而毙。”

“如此一来,府内唯余白氏夫人与千金二人。白氏父子罹难后,恶徒复入正室,欲行不轨之事,然白夫人宁死不屈,竟以金簪自刎而亡。至此,白府上下,无一生还。”

“有人说,此事乃白翰林结怨所致,然白翰林性温良,素不与人结仇,且为清廉之官,岁岁捐香火于寺院,屡施粥于贫民。此等贤良之士竟遭灭门之祸,实在是咄咄怪事!至于其事出何因,究竟是何人所为,还得待官府细细查来啊……”

茶楼内,说书人唾液横飞,竟将一桩惨案说得如书坊中的话本子一般精妙。

“哎,不对啊。”台下一听客道,“白家四人,三人死于贼手,唯独白小姐下落不明,你怎么就敢说白府上下无一生还呢?”

只见那说书人微微一笑道:“那白家小姐方及豆蔻,父母兄长被杀,她一介女子又怎能独活于世?估计早就随家人而去了吧、”

林听澜不过是偶然间经过,听那说书人说完,下意识看向身侧的白栖枝。

后者神色如常,依旧是盈盈一张笑面,不见一点伤心之色。

两人到了衙门,当听到白栖枝自报家门的时候,就连当地知县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林听澜实在是想不明白白栖枝为何一定要缴这个税。

按理说,她刚遭灭门惨案不久,理应隐姓埋名地活着,以防仇家来寻。可她却偏不,非要正大光明地活着,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位白翰林之女白栖枝还活着。不仅活着,甚至还缴纳赋税,定居淮安,这不是摆明了要让仇家来淮安寻她么?

当林听澜鄙夷地将自己想法说出后,白栖枝只是想了片刻便答道:“这不也挺好的么?”

林听澜噎了一下。

白栖枝道:“按大昭律法:诸谋杀制使,若本属府主、刺史、县令及吏卒谋杀本部五品以上官长者,流二千里。其亦有云:能告群盗劫杀人者第赏之,及十人者予钱十万。若当真有仇家来寻我的话……十万赏钱,总会有人来搏一搏吧?”

林听澜摸不清她的想法,也不信她说的话:“不过十万钱而已,哪里值得人以命相抵?”

“是啊,不过十万钱而已。”白栖枝轻飘飘地说,“你生在淮安林家,哪知路有冻死骨?与你而言,一句轻飘飘的不过十万钱,于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来说便已是泼天的富贵,更遑论那些穷苦人家?我从长平一路而来,曾见过一破落村落,在那里,人比野草贱,只一吊钱便能买下一个人的命,你说,十万钱足不足够让他们以命相搏?”

林听澜自小便是锦衣玉食,哪里见过真正的人间疾苦?而今面对白栖枝的话,他是有十二分的不信,但因着不想与白栖枝在这个问题上产生过多口舌,便难得的没反驳。

“可若你先身死呢?”他轻蔑地问道,“你又该怎么保证你不会先一步被他们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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