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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大风大浪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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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顺着殿檐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侍卫为沮授打伞,他走出宫门时,怀中那方大理寺卿的青玉印绶硌得心口生疼。

“大人,要回府吗?”车夫低声问。

“回罢。”

此时已经很晚,大雨的夜晚街上并无行人,他掀开马车窗帘,见朱雀大街的红灯笼在雨雾中似乎晕成团团血光,很是不吉。车轮碾过积水,马车颠簸了下,他放下车帘,忽然想起在兖州治理疏通黄河时,曾在决堤处见过被连根拔起的大树??根须上缠着层层淤泥,却仍倔强地抽出新芽。

年轻的皇帝总喜欢折腾,昔日武皇帝不也是如此吗?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既然上头要办,他也是寒士出身,如今地位,若还是被大族牵着鼻子走,就太可笑了。

朝会时,沮授重新站朝堂之上,为大理寺卿,他上的第一道奏折,就令朝野哗然,而陛下点头应允,人贩子猖獗,也是买者纵容之祸,交与大理寺查办。

这事办了一个月,有前面沁水县的连根拔起,刘琼在士族豪强心里俨然成了魔头,他们不敢以身试法,事情出奇的顺利。

七月的时候,酷烈太阳晒了几天的洛阳开始下雨,雨丝攀上大理寺的飞檐,在青铜獬豸像的独角凝成水珠,沮授的皂靴踩过青砖上蜿蜒的水渍。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年轻录事官抱着染血的包袱扑跪在地,“大人,西市,西市护城河漂来三具哑奴尸首??”

一声瓷器碎响,皂鞭碾着满地碎瓷,“这事刚起了头,他们就敢杀人,真是胆大包天,欺朝庭好说话吗?”

录事官觉得长官说话真黑,讲点道理,朝庭什么时候好说话过,一路以来腥风血雨不断,世族们都快吓死了好吗?

“报??!”又有差役撞开雨幕冲进来,“城南永宁坊走水,七家成衣铺连着烧了!”

沮授抓过佩剑疾步而出,这可是洛阳,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

刘琼收到锦衣卫消息时,拿起朱笔的手微微一顿,墨迹在奏折上晕开一团。她抬眸看向殿外,雨丝如帘,将宫灯的光晕染得朦胧而冷清,院中的牡丹花在细雨里摇曳,花瓣上的水珠滚落。

“陛下,沮寺卿已经连夜带人赶往永宁坊。”牵弘低声禀报。

刘琼手中的密奏已被她捏得皱褶不堪,她心里藏着火,越烧越旺,怒极反笑,心底反而平静了下来。

“传朕旨意,”她缓缓开口,声音冷冽如冰,“命锦衣卫即刻封锁永宁坊,凡有异动者,格杀勿论,若有可疑之人出入,立即拿下。”

指挥使牵弘领命而去,殿内重新陷入寂静。刘琼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雨幕中隐约可见的宫墙,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云起轻声提醒。

“朕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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