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指环?久别离终有一逢(2 / 2)
“我比较特殊。小时候身子弱,宫里没人能医我,母后走得早,也没人能管我。虽贵为皇子,但毕竟,我上头有好几个,便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有次老将军出征回来,意气风发,在宴上,讲了许多趣事,我便想跟着过去了。之后我便缠着父皇,要过去。起初父皇大不同意,历代皇子,哪有在边疆长大的。后来父皇许是嫌我烦,便大发雷霆,让我抄书抄了一百遍,还被禁足了,我犟,脾气上来,不吃不喝。病更重了。后来还是老将军过去求情,想着我是个孩子,来边疆,只当是玩了,艰苦环境,我受不了几日,便知外头艰险,也只当锻炼我了。那时候,大概八九岁,出了皇宫,觉得哪都新鲜,第一次来的,就是这。”
陆抒珩讲:“然后呢?一直留这了?”
霍弃罹道:“嗯,留这了。皇宫外的远处,就是这里。自我来这,病好的出奇的快,好几次,老将军想把我送回去,我就装病。”
陆抒珩听后,道:“你光使坏,想必老将军也头疼的很。”
霍弃罹听到这句,估计是勾起了以往的回忆:“肯定头疼。他曾对我说,若不是我是皇子,若我是他儿子,他能打死我。每每当我贪玩,他便会差人寻我,他们寻不着。有次不知因何赌气,就钻在……这里。”
霍弃罹用手指了指这一片:“草比人高,我喜欢躺下。趴在地上,去逗蚂蚁。那次是不知怎么睡着了,哈哈哈哈,大半个军营的人半夜挑起火把寻我,而我则听到了动静,刚开始以为有敌人来犯,后来细听,都在唤我的名字。而我更害怕了,怕被老将军罚,悄摸地爬一边,借着自己个小体轻,也算迅速。左右,还是被发现了。”
陆抒珩转个身,问:“怎么发现的?”
霍弃罹不好意思:“爬错方位了。本以为爬到我自己的营帐里去了,谁知道,爬到老将军那里了。我记得,他没有大声斥责我,而是抱着我,说着那些安慰的话,告诉我不要再这样做了。当时还小,心里面更多的是他没有训斥我的万幸,其余的话,也听不到耳朵里。”
陆抒珩拉着他躺下来,道:“自从大哥战死,父亲便每日让我读书。二哥比我年长些,出于当时我们都是孩子,玩心大,便老是带我逃学堂。然后,先生便找了过来,好在那时候,娘护得紧,只得了顿臭骂。爹确实恼火,他足足三天没同我们兄弟二人说过一句话。后来便也没你那么有趣,只得拘于学堂。好在年长后,便喜欢了读书,这也倒是,给我解了许多闷。”
霍弃罹道:“没想到,我们这状元郎,小时候竟不爱书。”
陆抒珩道:“怎么,你爱?”
“我?”霍弃罹道:“我早扔远远的。”
天边渐渐落幕。
霍弃罹喃喃道:“时候到了。”
“嗯?什么?”陆抒珩没听清。
霍弃罹起身,向他伸手:“来吧,浔?。我带你瞧,这里最美的样子。”
陆抒珩伸过手,被他拽了起来。霍弃罹一声哨,远处的马便跑了过来,霍弃罹将陆抒珩带到马上,向远方驶去。
至于远方在哪,其实霍弃罹也不知道。这里的州,没有一片地方,是不美的。可非要挂个最字,这就有讲究了。比如说,日升之时,日落之时,总是有点考究的。日升是初,日落是终。
而如今,霍弃罹要带去的地方,则是太阳的怀里,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太阳的轮廓。
在黄昏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霍弃罹抬手,描摹着他的轮廓,挺立,美丽。
陆抒珩是英气的漂亮,还带些江湖游客的飒爽。而霍弃罹则是帅气的魁梧,身上离不开草原王子的气息。
陆抒珩抬眼看他,注视着他。
“你愿意,嫁与我吗?”霍弃罹问。
其实细看霍弃罹还是有些恐惧,连眼神都带有小心翼翼的试探。陆抒珩和他都是一路人,渴望自由,向往自由。他们虽相爱,但却建立在自由之上。和亲本就是一个困人的策子,更何况,大凌有他的家人,他的天地。若此次一去,便什么都没了,说功亏一篑都不为过。
陆抒珩弯了弯眼,并未思索:“愿意。”
霍弃罹吐出一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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