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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巧饰伪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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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严氏竟然破天荒地在十五以外的日子,来给何老太太请安了。

她每回来都不憋好屁,何老太太蹙着老花的眉毛,将云湄打发出去,自己则挨到了西窗下的罗汉床上,对着开到窗边的一株西府海棠,百无聊赖地择它的片叶玩儿,严氏跟在后头絮絮,她也不知听没听清。

云湄叠手退出去,虽则暂且是轻快了,但她一贯眼里有活儿,适才按老太太那个摘法儿,那一簇花儿是活不成的,没得损了窗景,折了老太太往后西窗下赏花的兴致。

就是这些比赵嬷嬷还要观场的细枝末节,才让她脚跟儿站得稳当。

云湄叫来花房的管事,让对方写了个如何保全、抚育的方子,尔后一面阅读,一面坐在廊庑下吃晨食。

正读到管事所写的,可以将摘下来的花儿放在盆栽里置景时,便听正房里头乍然一声爆喝:“馊烂了的点子,像什么话!真是乱?!”

何老太太虽然难伺候,但其实鲜少如这般大呼大喝的。倒不是没那个脾气,只是知晓自己不再年轻,为着身子,多少收敛了点儿。

上回,还是云湄当年做浣衣丫鬟的时候,有个同事此事的毛丫头,为图省力,私自把何老太太赴宴要用的华丽衣物晾在了堂里的炭火上,自个儿睡懒觉去了,结果将娇贵的料子给燎得变了色,被何老太太叫去跟前一顿呲打,彼时,人人噤若寒蝉。

像这般?声训人,当真是好久没听见了。

这斜刺里闯出来的一声,唬得云湄连嘴里的糕饼都忘了嚼。将将反应过来,便又听见了何老太太怒斥的声音:“不成,决计不成。这要是被发觉,咱们老宋家的脸算是丢尽了!你是去结亲,还是去结仇呢?”

今日天儿还早着,何老太太刚用完早膳,廊下灯火还得再剪一次芯儿,才能捱到天亮。醉冰拿着一柄小巧的夹剪,正等着采儿搭梯子取灯,这会儿似乎也是听到了几分动静,回身望过来,兴兴头头地拿八卦的眼神询问云湄。采儿见她们往来,也顿住了手脚,张着耳朵往这边儿探听。

云湄冲醉冰摇摇头。毕竟她也没听得多真切。

里头的严氏满以为自己献上了个绝妙的好主意,一大早巴巴地就来当军师了,结果呢,被毫不留情地臊了个老大的红脸。

她双唇翕动,站在原地嗫嚅半晌,还是不服气地说:“那老太太试看罢,二姐儿的婚事,我可听闻今阳许家也派了人来闹喜的,至时候情姐儿不出面,岂不是惹人家怀疑?这回情姐儿可是勉强也勉强出席不得了,都坐上轮椅了,外人一瞧就露馅儿。”

何老太太道:“就说染了风寒,不愿一传十、十传百便是了,有那么难搪塞?”

严氏绞着帕子说:“这理由都用过多少回了,再不能拿出来了,一次两次三次的,人家好歹也是高门大户,压根儿不是好糊弄的……”

这下,何老太太也愁了眉。

何老太太嘴上如此说,其实心里何尝不觉得棘手呢?她碾着指腹的花汁儿,沉默良晌,竟也不同严氏一言不合便红眉毛绿眼睛了,长长叹了一声后,亦不乏愁苦地道:“今阳处于京畿之地,离咱们这儿也不近呐,他们许家没头没脑地来闹什么喜呢,又不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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