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巧饰伪二十一(2 / 2)
云湄看得内心波澜微起,倒不是醋的,只是联想到自己为扮演贤德体贴的宋府三小姐而漏夜关怀,提药冒雨前来,却蓦然撞见这一幕,两相对比,当真显得此举滑稽。
还好站在此地的是她而不是宋浸情,否则按阿愿记录,以宋三的性子只会默默生闷气,生受了这荒唐,闹得自己不开怀,暗自神伤。
不过云湄一个赝品,自然是不会的。她纹丝不乱地照常靠近明亮走马灯旁,令明湘细瞧,待得仪容整理毕,提着药迈上台阶,叩响了画楼半掩的门扉。
既然已有方才的临窗对望,身为心思柔软的“宋三”,亲眼目睹未婚夫深受酒意、风寒困扰,是定然要关心一二的。是以,眼下就算生了变故,也不妨碍云湄这厢把戏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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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三层的暖阁里,花窗微敞,三足鼎之中袅袅散开清香,厚重的酒气为之一散,连醉得正欢的那老翁??杨先师都当即半醒。
忽闻琳琅环佩之声,杨先师扭头看去,就见一个豆蔻之龄的娇小姐提裙拾级而上,臂弯里挽着画卷,一见他便眉花眼笑,嗓音清脆地道:“晚生听闻杨先师途径羽州地界,不胜欢喜,特来拜访。晚生对您所画的那一卷《陶然躬耕图》颇为钟爱,只惜先师避世,隐声匿迹,晚生不便妄自叨扰,唯独只能静候。既而今本尊过境,岂有不上门请教之理!”
此乃弈王独女,李千音。
杨先师听得一阵懵然。
这么晚了……请教?
再说了,他的画技实在平平,有这教人冒雨前来的魅力吗?
杨先师既然这把年纪,自然都是过来人,当即便把目光投向一进来便在窗边沉默的许问涯。
许问涯接收视线,揉了揉眉心,显是对此感到疲惫。
难怪弈王昨日来信致歉,话里话外也说不清究竟哪里对不起他,这下算是知道了,家中那位独女获悉许宋两家联姻已定,不日成婚,却仍旧芳心不死,弈王同王妃又是劝又是骂,李千音油盐不进,听闻天要收雨、许问涯一行不日便要启程离开,这下实在关不住了,这不,便有了眼下这番荒唐。
李千音以请教大家为由,又没说专程来见他的,他自是无法明面拒绝。
不过虽则如此,他身为弈王的至交,将人引荐到位便妥了,于是许问涯以留他们清净探讨为由,转身推门离开。
李千音不甘咬唇,但也小心翼翼不敢冒犯心上人,收敛了惯常的跋扈气,放软了声音道:“听闻藻鉴公子诗画双绝,当年便是凭一副仿古的画轴崭露头角,受天子赏识、与家父结交,今日工具齐全,不知妾有福否,能饱览公子画技,增广一番见识?”
许问涯以她欲盖弥彰的明面来意为矛头,轻易回绝道:“郡主是专程来请教杨大人的,某怎能不顾场合地横插一脚,打勤献丑?此有眼无珠之举,某从不做。”尔后不由分说掩门离开。
李千音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胄,从来都是被众星拱月一般地捧着惯着,没见过这番捂也捂不热的性情,听罢此话,当即好似被迎面掴了一个巴掌,偏这巴掌还是她自己上赶着讨的。
要不是实在喜欢,才不会想着最后试探一回,闹了这么一出自讨没趣。只是她身为正经的皇家贵女,面子终究大过了天,人又不是百挫不挠的贱皮子,既得此无法转圜的答复,当下利落地冲左右道:“回府!”
夜更凉,花窗洞开,冷冽寒风吹着哨子,呜呜往雅阁内刮,把杨先师头顶几根稀疏的白发吹得失了造型。他旁观这些华年小儿闹了这么一通,又双双把他撂下不管,大觉失语。
他提溜着酒壶,一面嘟囔着摸了摸脑顶,一面上前关窗,余光瞧见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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