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巧饰伪四十七(1 / 2)
车辘辚辚,四平八稳地驶出了今阳城。夫妻二人昨夜荒唐,半晚不得眠,眼下俱都大觉困乏,登车以后,好一晌都没怎么交流。
云湄闭目小憩,却怎么也睡不着,甚至精神紧绷,无法放松??有一道视线极为鲜明,带着打量与探究,在她脸上肆无忌惮地巡睃着,像是要把她一经一脉地扒尽、剖开,以寻找着什么。
云湄长睫震颤,终究忍受不了这灼人的视线,干脆撩起了眼帘,就见许问涯在斜对面支颐盯着她,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
云湄胸膛里仿若揣了只狍子,在他的逼视之下哐哐乱撞,闹得心神极其不宁。
??那只骨灰盒,眼下就被她掩在袖笼里。
适才清源居中,许问涯陡然出现在窗外,再行收拾怕是来不及了,同时也会暴露这重要物件的存放收敛之处,云湄便索性抖臂塞入了袖笼深处。
还好彼时许问涯似乎并未察觉,只非常自然地接过了她的话头,随后带着她出了门子。
但现下兴许是心虚所致,许问涯稍微看她几眼,她的阵脚便快要自行乱了。此人实在敏锐非常,这短短两天两夜的贴身相处下来,她的底细,也不知被他瞧了多少去。
“娘子不是困了,怎么不睡?”偏偏此刻,许问涯还操着温柔家常的口吻问。
云湄简直想要乜他一眼,按捺再按捺,暗自怪罪自己的草木皆兵,尔后,不再去在乎他眼里的意兴与探究,有一招叫做掩耳盗铃,虽然蠢极,但用在当下,倒是十分合适,起码能够有效驱散她的心虚,遏制这种即将自乱分寸的危险势头。
还是那句话,便如香囊上的珊瑚珠,敌不发难,她便按甲不动。
于是云湄忽略他鲜明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起身,走至车厢里置放的小榻上,拿了软枕垫在腰后,软声说是呢,“方才靠着车围子,硌得慌,这下舒坦了,横竖路途还长,郎君也??”
话没说完,就见许问涯三两步跟着她挪过来,摘走她身后的绣枕,扶着她的脑袋,顺势便令她偎在了自己怀里。
“……”云湄有点讨厌他这种粘人劲,两个人这么相距咫尺地贴着,一些未加伪饰的情绪,便能够更好地被捕捉了去。
只能暗暗期盼,寄希望于这是他新婚燕尔的一时新鲜,要不了多久便腻味了。
许问涯是习武之人,又真刀真枪地拼杀历练过,是以,对于一些微末的肌体变化堪称了熟于心,更别谈此刻温香软玉紧紧贴在怀中,她肩背紧绷、复又本能放松的趋势,自也被他全然感受了去。
这显见地是一种排斥又受用的矛盾感,也不知道她小脑瓜子里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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