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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消的血湮灭。
血还维持着热度,陈枭压抑着颤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如往常平稳:“我带你走……”
沈翊垂下眼睫,瞥了眼早已经毫无痛觉的手,视线模糊的一瞬,他看清了手心那道深壑的伤口。
那枚白色的透明玻璃碎就这么扎在他手心里,仿若将一切希冀都碾碎。
在沉默的一分钟里,他们僵持着,等彼此再开口。
“你跟我走吧……”陈枭捧着他手,不敢去碰、也不敢去握,手心就这么接了一捧温热的血。
沈翊的视线太过模糊,于是眨了眨眼,让视线恢复清明。他抽了很多烟,哑着嗓子:“去哪……”
这句听不出是何语气,也听不出到底是反问亦或者同意……
但陈枭感到什么滴了下来,像是雨,可又格外沉重。
得到了回应,陈枭起身时想要去扶他,可衣襟骤然被用力拽住,整个人都被往下带。
一个掺着浓烈血腥味的吻强势又毫无预兆地落下,陈枭却觉得口中从未如此苦涩,还带着冷冷的触感……
这个吻与往常无异,一触即分。
可一声细微的哽咽却响起,陈枭抬起眼的时候,就这么撞进他泛着光的眼眸。
里边尽是朦胧的泪水、泛红的血丝,以及强烈的不甘……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一楼的大厅人流拥挤,陈枭着急忙慌地去挂了急诊,随即又带着人去做了个简单的包扎,然后坐着等号。
等待期间如此漫长,陈枭就这么握着他受伤的右手,从始至终都没用过力,也没怎么松。
从进到医院,沈翊便抿着唇,沉默不语地坐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穿梭在大厅的人群中忙前忙后。
不知为何,他的脸色格外平静,仿佛受伤的并不是自己,也没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进去就诊后,医生拆了纱布检查伤口,随即直接点明要缝针。陈枭欲言又止,似是想询问什么,可又硬生生忍住了。
陈枭的欲言又止和顾虑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
然而,沈翊却语气淡然:“我的手严重吗?”
“严重。”医生一边替他止血消毒,边回答,“你近期还是好好养着,尽量别沾水、别用手。”
“这么大的玻璃片,你到底怎么扎进去的?”医生看着那块沾了血的玻璃碎片,不禁有些纳闷。
这段询问不由得牵起短暂的回忆,沈翊的脑海一闪而过狰狞的脸,紧接着便是猛烈的推搡,玻璃杯摔落地面,发出碎裂的声响,再接着……
那女人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穿耳膜,沈翊感觉脑子里猝然传来刺痛,很快地皱起眉。
见病人的脸色难看起来,医生没好紧追着问,接着开始准备缝针。
沈翊又问:“我的手多久能用?”
“一两个月吧……”医生头也没抬,“你是学生?我可以顺便帮你这个病假单,你最好还是回家……”
沈翊打断他:“不用了。”
医生没再多说,缝了五针后,又留下遗嘱和取药单子给他们。
出医院时,天色已经彻底昏暗,暴雨渐停,他们不用打伞了。
其实伞也不见了,陈枭是翻墙进的小区,他们今天买的画材全部都留在了那里。
当晚回宿舍,江云瞥见沈翊的手,先是满脸错愕紧接着就猛地弹坐起来,急忙想追问。但沈翊有预料到,所以提前撂下一句,累了想睡,然后就一声不吭地扎进床上的被窝里。
江云只好把一万字的追问吞进腹中,硬憋着没问出口。
这一觉前所未有的艰难,听见熄灯的“啪嗒”声时,沈翊才将被子从头上拽下,他就这么安静又沉默地凝视这片黑暗。
“累赘”二字将他整个人都拽进了肮脏的沼泽,一旦落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他只会在泥潭中窒息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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