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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啊……”沈翊浑身发软地趴在床边,双手都已经垂在地面,然后有气无力地抬起来去拽陈枭的衣角。
陈枭看着他这副焉了吧唧的样子,没忍住低声笑了笑,伸手去把他扶起来,然后说:“去见我妈。”
“什么……?”沈翊没睡醒,也没听清,嘴里还问着话,人已经坐起来,一脸困倦地去抱住陈枭的腰,想要靠着继续睡。
陈枭张开手替他梳了梳翘起来的头发,很是耐心地重复道:“要去见妈妈了。”
话音刚落,沈翊紧闭的眼睛登时睁开,茫然又错愕地抬头:“谁?”
陈枭:“我妈。”
沈翊简直不可置信:“我也可以去吗?”
“你当然要去啊。”陈枭说,“今天要去给我妈扫墓,我爸让我上来叫你一起去见见。”
沈翊的脑子里只剩下不知所措:“那我……”
陈枭提醒他:“起来换衣服。”
沈翊立马噢了好几声,顿时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下床,急忙跑去衣柜翻衣服。
墓园很冷清,大概是临近春节的时段,来探望的人才会少之又少。
秦冬凌葬在日光最充足的位置,金灿灿的光线落下,驱散黑白照上沉闷潮湿的灰暗,使其变得更加明亮耀眼。
照片中的她总是微微扬起嘴角,弯弯如月牙的眼睛漆黑通透,神色一如既往温和。
陈康年半蹲下来,将怀里那束茉莉花放到碑前,然后才抬眸深深地凝望眼前的爱人。
陈康年缓缓张口,话还未说出,眼眶倏地红了,连同积攒的千言万语和日夜的思念都变成很轻的叹息。
“我之前给你说过好多次的那个学生,今天也来了。”陈康年牵强地扯动唇角,笑着说:“我知道你肯定会喜欢他的,所以叫他也来见见你。”
回答陈康年的只有微乎其微的风声,和周遭窸窸窣窣的树叶声响。
陈康年便继续说:“这陈枭跟你一样,脾气固执又倔,就这么跟自己,也跟我耗了八九年,你说当初的你是不是也这样?”
“说起来,他确实跟你一样呢,”陈康年回想起过往,忽然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你一样早恋。”
“不过就这么一次没学好,都吃了不少苦头啊……”陈康年叹着叹着,慢慢地起身坐在了墓碑旁,继续在边上絮絮叨叨地说:“而且这俩孩子吃的苦,比我们那时候还要多。”
“你说你吧,孩子的事怎么也不管管,陈枭也是你的孩子啊……”
“丢给我一个人这么多年,我每天要惦记着你,哪里还有这么多时间带孩子?”
“他身上净有你的好,我那些不好全都有,总是不爱说话,藏心事还一根筋。”
“你以前不就经常说我是哑巴吗?”陈康年的声音逐渐哽咽,“我现在天天找你说话,你是不是又要嫌我吵?”
墓碑不再是墓碑,陈康年只当是平常地坐在爱人身边,却仍旧止不住长吁短叹地念叨。
偌大的墓园,斑驳的树影在地上随风飘,他们站在日光的正中心,很浅的暖意逐渐从心中点点蔓延。
沈翊站在一旁,当不经意间与碑上的照片视线相接时,空气里那阵淡淡的花香迎面扑来,宛若一双手在很温柔地捧起他的脸,再以同样温和的目光端详他。
沈翊不由自主地凝神,耳边依旧是听见风吹叶摇的声音,可又似乎与以往的大有不同。
人的思念,总会赋予许多事物不一样的意义。
这就好比,人们常常将离世的亲人,视作天上的星星,星星一闪一闪时,就是同样在思念彼此。
可星星永远都在闪。
这是否代表,思念也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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