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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街景弩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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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唤作长韵,姓葛,历来蹭吃到得最早。苏云卿与陆美坐在帮主身边,白羽等人推辞几番,另去聚一桌。

帮主取公箸为苏陆二人夹蟹开席。“这是酒楼的招牌菜,瞧瞧是不是吃得惯。”

桌上除红肥螃蟹,还有生醉海蟹、酱汁毛肚、油滚黑鱼、爆炒螺蛳等,俱是野性十足的菜色,只怕比茹毛饮血只多一道火候。

这螺蛳算火候最猛的,这里叫作蛳螺,河沿里摸上几盆,拿清水养几天,等它泥沙吐得差不多,也不知怎么洗刷,连壳带苔的,拿剪子剪去外壳屁股,而后下油锅大火爆炒,洒入调料。吃时,它螺蛳壳口那圆形小门扇仍在,有吸啜吃肉的,有吸不出拿针戳挑出肉的,扯出螺肉是长条螺旋状,一端常还连在门扇上,要吐硬渣。虽肉极鲜,汤汁亦鲜,但因为长得野性,一只一只又小,并不能料理得很干净,细想竟不敢吃它。本地人历来吃惯,是盘荤菜,一朝请外面来的人吃它,客人多半面有难色,两下一对,才发觉竟真不很干净,于是便连本地人也不爱动筷。但这是地方特色,看看新鲜也好。

边上一道黑鱼,当地也有叫法,叫乌鳢鱼,一般红烧简便,酒楼摆个场面,码葱姜蒸熟后用滚油泼上,也不见得少多少腥气。但凡河鱼,多土腥气,海鱼倒少土腥气,又有海腥气。

譬如这生醉海蟹,就拿酒去浸泡,除一些海腥气,只留鲜甜美味。但这又是生食,拿酒醉熟,便算能吃了。也放盐,呛蟹就是青白色大梭子蟹用盐酒浸熟,嫩滑鲜美,亦是生食,外乡人不解吃法,拿去煮熟,便是暴殄天物了。大蟹做呛蟹,小的毛蟹、白玉蟹就用酒泡熟在罐子里,称作醉蟹。

这样样做法生猛,那盘毛肚也不见得多烧多久灶台。牲畜内脏水烫汆过,又不能烫老,细切后加酱油糖盐麻油等,搅拌装盘。此物也鲜美,这酱糖盐油一类拌作一处,配谁不鲜美呢。

苏云卿一时有些理解她为何抓紧机会在越城尝那一路精致小食。

好在席上还有半桌京城菜色,也有白斩鸡、?腰果等不出错的冷盘,帮主叫人将酒换成米浆,一时众人把盏皆欢。

“都是年轻人,不要饮酒。”帮主隔座虚摁下举杯起身的葛长韵,“尤其你,不要敬酒。”

那青年女子笑得爽利,脆生生道:“帮主出门大半月,不记挂着人家不说,人家记挂你,还不许来敬一杯亲近。”

她抬指点点座位,一手拈杯扶颊的。“瞧瞧我在这家里的位子,七姑娘夹在我们之间,也罢,我都爱她,谁不爱她桃花糕一样又甜又软,不想现在连扬师弟都更和帮主亲近,我这就隔了两个座了??到底是我进门迟,敬陪末座没有名分。”这女郎开着玩笑,面上一双多情眼往对面一挑,又笑道,“如今来了两个玉兰般的郎君,更没有我吃饭的地方了。”

绕这一大圈,原来是为了夸人。

陆美被玉兰夸得脸红,见牙不见眼,苏云卿也握着筷子,闻言向对面看去。

帮主笑骂她:“你不要吓到客人,你再无赖,我们就把你送酒楼烧火去。”

那女郎放下杯子道:“看看,这就要为了新人发配旧人了,烧什么火,吃我在行,烧却不行,而且那等刀刀见血的地方,我是不去的,又是烟熏火燎,又是宰鱼杀鸡,罪过,罪过,那才叫吓人呐,好帮主,你舍得么?”她面无表情撒个硬娇,又朝帮主隔座斜丢个媚眼,笑道,“若是你院里的后厨么,我也就勉为其难听你差遣了,我也不用工钱,管吃管住、厨房有肉就好,嗯……不如今日便住下了?”

陆美和苏云卿叹为观止。如今的女娘调戏起女娘来,真是连草稿都不必打。

被硬生生调戏那位无奈扶额,对扬眉剑道:“快管管你师姐。”

扬眉剑安安静静剥着蟹,悄无声息剥空了三四个蟹壳,一朝被点到,一桌蟹腿先暴露人前。真是人在桌前坐,话从身边来,他转头看一眼葛长韵,沉默地把手里刚拆的这满黄蟹盖放师姐盘子里。

吃菜,吃菜,人野,菜也野,只有剑客菜菜,管不了。

陆美隔桌看热闹,目光熠熠兴致勃勃,嘿嘿嘿直乐,难怪扬小哥今天坐得腼腆,原来是长姐在旁,这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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