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野商(1 / 2)
这二人说起科举,又说起科举里的顶替、分榜、不公。
雅间连墙带地烧暖,气氛融融。
席间都是常往来合作的,说话也不避讳。
“这顶替也就罢了,一小些人,分榜却是应试学子都有关碍,就因为某处学生用心,会念书了些,就不许他们凭本事赢过其他地方人?”
问话的高眉瞪眼。
“正是好没道理。老兄,何谓公平,一张榜、一条线、一杆秤!”
搭腔的顿杯振振。
不因它籍贯、样貌、家世、年纪性别种种,竟分而取之,才算公平。你地方民风彪悍,或花色性野惫懒,不念书便寻其他的门路,如何因念书榜上你们一个都上不了就闹,如何一闹就要分润便宜。
如此做派,取出的便不是最佳等第的,日久自是质堕品滑,榜无信义。
做生意没有这样道理。
这世间事往来更替,也实在越不过做生意的道理。
帮主剥着烘豆,听了一耳朵,笑道:“这科举弊端虽多,比从前的推选好一些。”
也算是个流通之道。
陪坐乡绅赞同,他若没有读书,说不得如今还在土里苦耕,做一世农户。
女郎又道:“然而课业分得粗糙,书目不修,门路门槛,也设得简陋。”
莫说卖书读书教书人手上那典籍,多少讹误在上头,就是考核评第之事,也是个糊涂根本。
题无需解,题不止一解,题如今错解,而学子最该问的,甚至应是那句:出题人何以考评众人。
“咱们这里念书风气寻常,还是帮主那里文献著述丰厚,读书人多。”
卖书老板除了卖书,也做雠校之事,自产自销。生意来往间对各处买卖好不好做很有感触。
“还好,还好,我那里也有许多国子监太学出来的学生,京里培养过的学子到底不同。”
国子监出身的陆美和念过太学的苏云卿互看一眼,又悄笑着与帮主侧目。
“太学喔,那是,他们年轻人热闹,前阵还有消息,说是学子为了什么人出头,这不公之处啊,他们也有情绪。诶这道菜好,这是本地名菜??”
恰好新菜又上来一列,卖书老板招呼。众人一看,里头有一盘奇奇怪怪短圆蹭亮之物,黑不溜秋。
“这是……蛹么。”
“没错,炸蚕蛹!”卖书老板欢喜应声,这是他自小吃惯的好东西。
老哥热情介绍做法。
金黄酥脆,这么切那么切……
席上陆美闻之闭口,苏云卿安分饮茶,帮主默默含笑以对,筷箸一转,夹来一个鸡腿占满自己菜碟。
桑蚕吐丝已是辛苦,就放过它罢!
本座光以为南疆多食虫,竟不知天寒地冻地界也能寻出这么多宝贝,多得能成了名菜。
帮主大为震动。
老陶在一旁看到,不由哈哈直乐,帮主素来温厚,志洁行正,不形于声色,然而桌上这一桩,还是能摇动女郎心呐。
他把那盘虫子往勇叔那儿一塞:“都给你,整桌就你吃它,快别放郎君面前吓唬。”
又故意闹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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