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1 / 2)
客人洗浴,仆从服侍,协助褪衣,合情合理。
京城这些金尊玉贵的主儿,哪个不是前呼后拥,恨不得带上百八十个仆从,牧归避她们如虎狼,她们何曾见过这样的人,一时怔住。
牧归将自己捂紧,推开侍女,快步退至云雾中央:“我自己来就可。你们若不放心,可留在屏风后。”
让人家帮自己搓背,她只在澡堂子见过。澡堂子人多,尚且不慌,而仅她一人时,便觉得古怪。
和聚众围观无甚两样。
侍女在云雾外,得了令不得上前,但为款待贵客,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备下的盥洗器皿,岂不是失了用处?
她们不上前,该如何添水?
要是客人着凉了,受风了,摔倒了,娇嫩的皮肤割伤了,她们该怎么面对自家主子?
一个高挑侍女,怀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对着云雾,提高声音。
“大人,您要不还是...”
随后,被一串步点打断了。
另一道声音喝住了她。
年长的侍女上前赔礼,很快,她们按照牧归的吩咐退到屏风后。
等到步声消失,牧归长出一口气,悄悄取出匕首。
临行前,特地找铁匠修补了,刀面凉如水,能照出她的眸子。
侍女中,有一半人是会武功的。
从客人身上摸出刀和不知名毒药,将她手一扭,扭头送去官府。
正巧元回也是官,到那时,他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来时她匆匆看了,宅子中并无第二位主子的痕迹。东厢摆着的尽是杂物,而侍女们走姿放松,她们见到她,以惊奇为主,却无试探和不满。
元回其人,极有分寸。不合理的事他不会做??换而言之,既然肯出手,即是合理。
他领着她来了这,而非推荐她去某家客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眼看着西京乡下来的土老帽,捧着扣扣嗖嗖攒来的钱,还没捂热,就要进吞金窟窿。正巧家有空房,又无外人,凛然大义,慷慨相助。
水钱不用她出,房费不用她付,不用白不用。
牧归将自己洗得发红,套上衣衫,湿发斜披。
屏风外,侍女早已等候多时。见其出来,取过披肩,细细擦拭头发,换上正装。
一来一去,太阳升得老高,侍从搬来躺椅,引牧归坐下,再将她的湿发别到椅后。
他们做完,便躬身退下。
牧归在躺椅上一晃一晃,晶莹水珠顺发丝落下,起了一个小水洼。
悠闲。
难得的悠闲。
与西京不同。在西京时,她有过一小段悠闲时光,但凡是需亲力亲为。
侍女因为她先前举措,疑她喜静,站得远。然而却总能在牧归望向她们时,及时做出反应。
她举起一只手,挡在额前。
人太多也不好。自打来了京城,总觉身上落了几道视线,她往哪去,视线便跟到哪。
这股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无处不在,现在她得了空,没有什么东西转移注意力,越发彰显出它的存在感。
她的发丝似被人动了一下。
牧归回头,却没见到人,只看到后院小亭子的尖顶,从一侧屋檐戳出。
林叶碎语,鸟鸣阵阵,更远处,烧饼或豆腐的叫卖声,温柔萦绕在耳畔。
晚睡早起,接连赶路,听着这些声响,渐渐地起了睡意。
身上一沉,再是一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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