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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突然落了雨。
雨势急促,仿佛要冲刷什么。
湿润的空气中隐约浮动些许血腥味。
宋今踩着洇湿的青砖走进大理寺。
摘月楼若干人都被收押在这里。
徐南珩提防着她,她根本探不到丁点消息。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她担心徐南珩想用酷刑逼他们认罪。
“大殿下?”
宋今在牢里看见意料之外的人。
“县主是来看望秦掌柜的?”
徐长译仿佛知道她来的意图,微微一笑,“县主不必担忧,秦掌柜等人无碍。”
他怎么知道?
宋今咽下疑惑,预备亲眼瞧瞧,他却也跟着过来了。
看守秦绾等人的狱卒对他点头哈腰。
态度过于殷勤了。
宋今心底有了几分猜测。
“小娘子?你怎的来了?”
她担心的人,此刻正盘腿坐在草堆里,面前摆着一方矮桌,桌上一壶小酒,一碟小菜。
秦绾脸上晕了些红,俨然是喝酒所致。
日子过得比她想象的要舒坦。
宋今抽了下嘴角。
“多谢大殿下出手。”
徐长译只是浅笑:“昔日县主和秦掌柜帮我良多,如今摘月楼受难,能帮的我一定帮。”
徐南珩在上面咬准摘月楼勾结叛党,纵使想救人一时半会也救不出来。
大理寺少卿是太子的人,人收押进来,想动手脚也得顾忌着些。
徐长译便是借了这点,暗中买通看守摘月楼等人的狱卒。
牢里的日子过得不比外面差。
不用担心生意状况什么的。
“小娘子,外面什么情况了?”
宋今摇头,言简意赅道:“快结束了,秦掌柜不用担心,摘月楼不会出事的。”
秦绾肯定是不担心摘月楼的。
莫须有的罪名,单凭几张纸就想定罪,除非徐南珩想彻底放弃摘月楼这块大饼。
宋今和她聊了会,数着时辰不早,便和徐长译离开大理寺。
“也是许久未和大殿下一起走了,不知大皇子妃身子如何了现下?”
“好了许多,能吹风走动。”
宋今点了点头。
雨还在下。
暴雨如注,模糊了周遭的景物。
宋今缓缓眨眼,眼前仍旧被暴雨模糊。
“大殿下,今夜这雨恐怕会淹了不少地方,大皇子妃一个人在府里恐怕会害怕,大殿下还是尽早回去吧,无事不要出府了。”
徐长译眉心微动,轻轻看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
“嗯,县主也早些回去。”
语罢,他径直上了自己的马车。
车轮轱辘咕噜碾过地上的雨水,溅起的水花落入一旁的积水里,掀不起多少波澜。
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又浓烈不少。
宋今皱鼻,低头走进暴雨下。
*
雨越下越大,皇宫里地势低洼的地方已经派人去抽水了。
灰蒙蒙的雨幕里太监侍卫着急忙慌走着,雨声太大掩盖了他们的声音。
“有血!”
不知是谁惊叫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脚下的污水正在变红。
先是淡红,慢慢变成鲜红。
“是容嫔娘娘宫殿流出来的!”
轰??
亮白的闪电划过雨夜,将人的脸照得煞白。
嘈乱的脚步声宛如地狱爬出来索命的修罗。
血与雨的交织,弥漫整个皇宫。
徐南珩银白铁甲着身,抬眸注视巍峨的宫殿。
那里,曾有许多他儿时的回忆。
一切……都该结束了。
徐南珩冷漠挥手,身后的侍卫蜂拥而上。
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帝后囚于朝梧宫。
现下是深夜,阖宫上下都陷入睡梦中。
又是一道惊雷刺破雨夜。
崔玉?被雷声惊醒,胸口还残留着心悸之感。
“怎么了?”
皇帝迷迷糊糊睁开眼。
崔玉?本想说无事,无端听到外面的动静,还有些发昏的脑袋立时清醒。
“陛下!出事了!”
皇帝骤然醒神,侧身躲在窗边,小心观察外面的情况。
殿外的灯都被雨水打灭。
昏暗下尽数是暴雨的呼啸声。
什么也没有。
皇帝略微松了心弦,不料下一瞬,冷箭擦过眉峰射了进来。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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