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红袖(2 / 2)
沈徵不知何时蹲到她身前,与她隔着衣箱对望,“你去书柜那头等着,我替你找。”
姜?躲到几列书柜后,听见衣料????的细响。
没过多久,是沈徵刻意放重了靠近的脚步,“拿着。”
他背对着她,手往后伸,捏着一条宽阔的腰封与绑带,鱼肚白色。姜?接过,莫名觉得眼熟,沈徵已经走开。
青年郎君的背影笔挺周正,精瘦腰身上环着一条颜色明显不搭配,肉眼可见布料更粗糙些的淡褐色腰封。
她手里布料尚有余温,无端叫她觉得烫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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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族学后院的屋舍静谧。
六角洞窗之后,溶溶月细细风,与修竹疏影轻动。
姜?与沈徵共处一室,听烛芯偶尔爆开灯花,“啪”。
沈徵翻着他白日从藏书阁挑来的卷轶书册,旁边铺开几张薄宣,预备摘录有助于郡县志编撰的条目。
“姜姑娘,研墨吧。”
那语气平淡却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姜?伸手去抚案上砚台,被他提醒:“这是魏家准备的,我用着不太惯,你去我书箱里找我旧日的笔砚。”
姜?打开书箱,里头果然存着一套笔砚。
端砚触手生温,玉笋笔尖齐圆健,是她送的那套。
“找这么久,没有吗?”
“沈大人,”姜?低声,“这是新砚台,还得开砚。”
“是吗?”沈徵朝她看了一眼,语气轻轻淡淡,“许是洗浪放错了,姜姑娘会开砚吗?”
当然会,在平洲县的时候,他教过她,手把手教。
姜?取出砚台,细细地打磨,滴水,擦拭,捏住墨块上端,在砚膛上徐徐研磨,心里涌起一点微妙。
原以为按着沈徵的性子,礼物最多就锁到库房里。
没想到她会亲手给这块端砚开锋,亲眼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湖笔,从砚台里舔墨,在纸面上落笔。
沈徵一边翻阅,一边运笔落墨,很快记满了半张纸。
姜?后腰窜过一线很轻微的酸痛,咬咬唇,不甚自在地挪了挪脚步,被沈徵用笔杆轻轻敲了下手腕。
她旁观过沈徵在私塾教孩童习字。
沈徵性情温和,不喜惩戒,戒尺几乎束之高阁,但会用笔杆敲孩子们的手心与额头,特别顽劣的,额上会被他画上一点墨,权当是告知爹娘。
沈徵以为她困了:“姜姑娘,再坚持会儿。”
坚持什么?姜?定定神,细声哀叹:“沈大人莫不是还记恨我?”
沈徵笔一顿,笑了:“我记恨姜姑娘什么?”
“今日在藏书阁……”她咬了咬舌尖,被门外礼貌到近乎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打断,听着不像洗浪的作风。
“笃、笃、笃。”
沈徵抬眸看她,坐得一派怡然。
姜?认认真真扮演书童,去拉开隔扇门。
门外的确不是洗浪,而长得白白净净的魏小郎君魏哲。
魏哲一眼扫过姜?,定住,回看一眼,继而把目光投向屋里的沈徵,一板一眼地长揖:“不知沈大人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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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入仕并不单纯依靠科考的文试与廷策。
作诗著文,清谈辩道,甚至是只有仁德之举,只要能够在士林里积攒一定名声,更幸运一些,得到当朝高官赞赏,即便科考的名次不如意,也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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