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安寝(2 / 2)
她将一半床帐挂到吊钩上,面朝着沈徵的方向躺下,双膝并拢,卷缩起来,也缓缓合上了眼。
在平洲县的时候,有一段日子,两人也是这么睡的。
她在床,他在榻,中间隔着一道从来不拉起的垂帘。
郎君清正守礼,她是那个不管不顾打破禁忌的人。
姜?无声弯了弯唇,腹下绞痛一阵接一阵,是尚且能够忍耐的疼痛,只是无法舒适地安眠。
一开始并不知道沈徵晕血。
平洲县的屋舍不大,起居寝堂独一间,旁边连着柴房灶台与小小净室,外头用矮墙框起来,院中空地一目了然。
她在院子空地里清洗前一夜用过的月事布。
恰好沈徵提早散学回来,正正撞见了。
圆木盆中,清水泛红,浸泡着深色布条,和她一双分外白皙素净的手。沈徵只看一眼,霎时变了脸色,扭头一言不发地匆匆避入屋内,一整日没再跟她讲一句话。
撞见了就撞见了,姜?洗净拧干,挂在小院角落晾晒。
历来女子月信与分娩,多少古板迂腐的儿郎避忌,多他沈徵一个不多,只是心里有淡淡的,说不出的失望。
然而,夜里,那道垂帘罕见地被拉起。
沈徵脸色缓和了些,往她床头圆凳放了一碗热的甜汤,“喝点热汤,会不会好些?”
她赌气似地睨他一眼:“没有胃口。”
他有些无措:“那……还有什么不适?”
“有些冷。”
“你等等我。”
沈徵走开了,再回来时,手臂搭着他在长榻上惯用的薄被。棉白色的薄被展开,轻轻铺在她身上,带着他的气息。
“如何,还冷吗?”
“好多了。”她弯唇,下颔在被面上蹭了蹭,眼见沈徵就要走开,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
沈徵回眸:“还要什么?”
其实也没想好要什么。
她来到平洲县前,被锦绣人家抚养长大,虽是收养,从来视如己出。月信的日子里,有姜茶甜汤,暖炉丝被。
有稳重兄长给她买话本子解闷,娇憨小妹赖在她床边说笑。更别提像今日这样,需要忍着不适,亲手洗月事用具,第二日才能有干净的可更换。
人在不适时候,分外矫情脆弱,渴望体贴温存。
“好像还是……有些冷。”
“我去给你找个汤婆子?”
“不要汤婆子。”
心跳得很快,脸颊也生热,她拉住那片衣袖往后带。
不甚宽阔的木床上,最终躺下了两个人。
青年郎君隔着两层薄被,侧身搂着她,手捂在她腹上,不敢上挪一分,不敢下移一寸,几乎僵硬的身躯缓了许久,才不复紧绷,“这样,这样当真有用?”
暖热的气息拂过她背对着他的后颈。
“女儿家的事情,你不懂。”她按着他手背,人的手掌当然不如汤婆子暖热,但在颠沛流离的际遇里,叫她安心。
谁曾想,这人往后对她月信的日期算得比她还准。暑热天不准她贪凉,井水浸过的凉甜瓜,每日至多一小块。
“把我当私塾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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