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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酉时五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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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气不打一处来,末了只好自己沉下脸抻着声解释,“朕命你做起居女史,不是让你杵在这里装树的。朕的一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用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何时就寝,何时更衣,去了何处,你须记下,每日奉来与朕过目。你要对朕的一天有深刻了解,省得再不分青红皂白,写一些胡言谵语。”

万岁爷怕是个事儿爷。

纵有不满,这话是万万不敢放在嘴上说,明面换出更温和的说法,“多谢万岁爷提点,领奴才见世面。只是奴才蠢笨,记性不好,人也马虎,就怕辜负了万岁爷事无巨细的期待……”

皇帝倒真笑了,唤赵有良,“她月钱多少?”

赵有良忖度一下,“回主子的话,照各处上人的月例来算,一个月十五两银子。”

连朝眼前一亮,对他的不满霎时烟消云散了。

她在咸若馆当差,每月最多八两,有时周转或是克扣,到手六两已算很多了。怪道这养心殿是人人都想找门道填进去的地界,将将提步把养心门的门槛儿一迈,身价简直倍增,多划算的买卖!

皇帝瞧见她眼里压不住的亮色,示意她近前来,御案上放着他刚铺平压好的纸,刚饱满蘸墨的笔,此时理所当然地递给她,“今日朕几时起身,几时用膳,几时就寝,见了什么人,你记得多少,都写下来。”

连朝不敢马虎,恭恭敬敬地接过笔。她素来会看天色,回想了片刻,将今天能亲眼见到的都写下来。皇帝便站在一旁,负手饶有兴味地看着。

澄心堂纸上的字迹算不上娟秀,堪堪可以称为工整,看笔画的顿挫,真可谓是歪歪扭扭,勉强有几分柳体的气韵。可见识文断字,并非是家中专请西席来教习。

她昨晚睡得浅,早晨天光没亮,同屋的几个便起来点蜡烛换衣裳,连朝回忆起那时从窗子渗进来的天光,并不刺眼,便写:寅正,起身。

昨日常泰带她识屋子,提到过万岁爷每日早晨起身后都要在西暖阁读圣训,这个她写得很有把握:寅时二刻,在西暖阁读圣训。

早晨春知来教她御前的规矩,曾无意提点过万岁爷何时视朝,何时回宫。期间庆姐回来过一次,应该是御驾已到长街,视朝回来。她略微估算天光,写:卯正至辰正,视朝。

再后来,就不很能知道。晌午的时候瑞儿匆匆回来过,嘱咐她别让外头不相干的人进来。那必定是宫女们稍闲,但御前紧着要人准备,她想了想,还是卯着胆子写:午时,午歇。未时二刻,起身。接见大臣。

赵有良喊她来上值,东暖阁里都还留着人议事,那时天应该已经有些昏了,太阳西偏,等万岁送端亲王、淳贝勒出来,应该是申时末,酉时初。毕竟没过多久,敬事房的孙谙达就过来递绿头牌。他们出现的时间都是恒定的,连朝便写:申时末,进酒膳,递牌子。

皇帝并没有很惊讶,见她边写边想,洋洋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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