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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戌时七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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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朝答,“我惟有如实回话,谙达们再问几遍,都是这样。今日宫女得允见家人,能够添以容饰,我们与庆姐一道准备穿戴,都是谨遵宫中规矩,并没有什么不妥。若是真犯了事,来路不明,庆姐敢将那鞋子衣裳穿出去给人看么?从榻榻,到宫道,再到神武门,一路上见的人数不清,真有谙达口中那样的大事,怎么没人呵斥,没人敢治她的罪,擎等着她家人见了,风头出了,再把她抓起来,谙达请想想,有没有这个道理?”

张太监不耐烦地“啧”了声,“问完了没有,我好向贵主子回话。纠葛这么久,这么简单的事儿,别让人看你慎刑司的笑话。”

那太监毕竟还顾忌着贵妃,把声音也放得厉害许多,“是我审你,不是你审我!我问你,庆姐是不是和你一间屋子里的人?”

“是。”

“庆姐有没有一对珍珠,你知不知道来历?”

连朝说,“有。不知道来历。”

那太监正要再问,外头匆匆进来人,递过一个盒子,小声回话,“谙达,搜了她们榻榻,宫女庆姐柜子里搜出些包着花样子皮的书,宫女连朝的柜子里搜出盒绒花,宫女双巧柜子里的赐物都可以对上档,谙达看这支花,与别人的不同,蝙蝠身子不是琉璃,是蓝宝石,花蕊用的是金珠子。”

那太监果真拿在手里细细看过,冷笑一声,“贼出一窝。前有东珠,后有簪子。那庆姐正是穿戴上的宫女,竟敢私藏东珠,你更厉害,来一着移花接木,先前一口咬定,是把慎刑司的都当傻子?”

说罢喝命,“带下去押着!”

张太监这才慢悠悠搁下茶盏,说别呀,“不是有一张好伶俐的嘴巴,振振有词的,我还以为有翻了天的能耐。甭又说胡乱冤枉了好人,乱定你的罪。姑娘,解释解释,造办处一水儿做的簪子,人人都是一样的体例,怎么到你这里,琉璃变作宝石,银子变成金子,姑娘不会又张口闭口,说一声:我不知道吧?”

一口气梗在心头,两张脸都是火辣辣的。她说不出话来,又有一种虚浮的无力。心中纵然隐约知道首尾,却知道解释无用,明晃晃的事实就在眼前。脑海中的各种思量电光火石般闪过,最终深吸一口气,垂下了眼,“我领来如此,并不知道。”

那太监已经让人记好她每次回话的口供,向张存寿道,“已查明如实,口供在录。另外三个的口供俱成,这毕竟是御前的事,不是寻常宫女。万岁爷在斋戒,请谙达回明贵主子,贵主子过目给个示下,咱们慎刑司就好照章办事。”

张太监点头,“等着吧。”

风雨潇潇,昨日开始下的雨渐渐归止住,外头却还是乌沉沉的。

室内点灯燃起香,都带着潮湿的味道。张存寿呵下腰进殿,循贵妃正坐在炕上,遥遥地,教葡萄松鼠攒地花隔断上挂着的鹦哥说话。

边上站着的丫头金蝉儿找机会轻轻地请回贵妃的神,“主子,张存寿回来了。”

贵妃说,“去,把桌上放着的薄荷油拿来,给我醒一醒。”

金蝉儿“嗳”了一声,又给张太监递了个眼色,张太监便近前去回话,“贵主子,奴才从慎刑司回来。已经把事情问清楚了。御前出了贼丫头,把自己打扮得跟半个主子一样。贵主子可断不能再容许这样的人留在宫里了。”

金蝉儿掀开珐琅盖子,替贵妃慢慢地揉着太阳穴。循贵妃闭着眼,任由一点点清凉绕在眉间,半晌才问,“都认了?”

张太监赔笑说,“那庆姐不肯交待东珠的来历,问她认不认罪,她却说不是东珠,慎刑司的问过主子爷跟前穿戴上人,前阵子确实丢过珠子,只是瞒下来,没有声张。其他三个,都说不知道,其中有个丫头,最是牙尖嘴利,慎刑司查出来她的头花上用的是蓝宝石和赤金,拿去问她,她便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贵妃有些狐疑,又觉得可笑,“以前有老例儿没有?”

张太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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