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戌时八刻(2 / 2)
说话间,转对旁边拿板子的太监,努了努嘴,“把这个,单独押起来,紧紧地看着,给她吃的,给她水,别让她死了。余下三个先拘着,等回过主子爷,再行处置。”
连朝被他们拉下去,临别前紧紧看着庆姐,明明打完手板子后劲儿大,两个姑娘都疼得呲牙咧嘴,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对庆姐无声说,“会没事的。”
庆姐只顾着哭,哭得快要噎过去,也不知是疼得太厉害,还是绝望或者害怕。拘押的地方不在一处,两个人死死盯着彼此,直到衣角都看不见了,连朝才蓦然泄气,浑身止不住轻轻颤抖,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划过双颊,才后知后觉,是方才太过惶然,催逼出来的眼泪。
消息传到斋宫,已经是晚间。御前闹出了这样的丑事,原本不该去扰皇帝的清净。常泰听见几个名字,唯独听见“连朝”时,暗道一声不好,反复掂量几遍,到底还是让小太监提一盏灯,急匆匆去斋宫,回他师傅的话。
斋宫和养心殿,不在一头儿。一盏气死风在前边引路,小太监提不稳,灯笼横七竖八地胡乱晃。
路过的是东六宫,高高的宫墙,宫门紧闭,连一丝光都漏不出来,要不是步子太快,靴底擦着地面有飒飒的声音,几乎令人疑心四周都没有人。
皇帝在灯下找帖子,斋戒前特地嘱咐挑一些浅近易学的法帖,一并带到斋宫。皇帝揣摩着笔峰,与她寻常临了交上来的帖子比对,越看越不好,不知怎么,伸手托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小儿涂鸦的笔迹,无声无息地笑出来。
赵有良进来时,皇帝一切如常。手边整理好一沓帖子,拿起茶盏抿一口,闲闲嘱咐,“这些收好,别与旁的弄混了。明日送到养心殿去。”
赵有良答应下,偷偷觑皇帝脸色,还是那样寡淡的表情,四平八稳,看不出什么。他还想再看,皇帝的眼风已经扫过来,冷声笑了一下,“斋戒讲究心平气和,你跟谁练起察言观色的本事来了?”
赵有良连忙跪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茶膳房的进素饽饽来了,奴才愚笨,想请万岁爷示下,进一些吗?”
皇帝说不必,“挑了一整天,眼睛看累了。歇下吧。”
赵有良应倒“是”,却性几步退出去,摆摆手让捧饽饽的宫女们退下。大总管总觉得虽然一切很顺序,却处处透露着不顺序,刚抬起头想在天幕上找找月亮,那不争气的徒弟带着他的气死风,急匆匆来“气死他”了。
赵有良耷拉下脸,压低声音呵斥常泰,“你小子会飞?不是让你在养心殿当好差,你来这做什么来了!”
常泰气喘吁吁,话都说得断续,“出了事儿……慎刑司……”
赵有良不以为然,问他,“出了事儿?是老主子有事儿?宗室们打起来了?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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