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2 / 2)
越府预备的屋子雅致干净,床榻选的是上好的拔步床,灰粉色罗帐摸起来柔软细腻,两侧摆放的屏风绘有雪松图。看得出陈老夫人的待客之道很和善。
“娘子还需要甚莫和奴说一声便是。”
陈嬷嬷笑着辞别了温久宁,赶着回去回陈春花的话。
“奴问清楚了,温娘子是长安人士祖辈和沂哥定下的婚约。”
陈春花讶异,“我照顾沂哥这般久怎从未听过甚莫婚事。”
“是祖父辈定下的呢,许是时日久远沂哥自个也不知晓。”
闻言,陈春花释然。
她跟着程娘子嫁入越家半载后越老太爷就去世,越家覆灭的时候沂哥才四岁,这门婚事随着府内老人一块埋在地底下也说得通。况且越家老太爷年轻时本就是出自关内的世家大族,和长安人士结亲并不意外。
“旁的呢?”
嬷嬷为难,“那温娘子似乎以为沂哥是倒卖茶叶的,若叫她知晓沂哥的身份会不会将人吓走?”
陈春花拍着腿连连道,“定然是不能说的,这事留给沂哥自个去交代明白。”
越褚沂干的可是诛九族的勾当,长安哪个好人家闺女敢跟。
“姑母又在说甚莫呢?”
一雪白襦裙并乳粉披帛的女郎言笑晏晏提着糕点走进。
陈春花止住方才咋咋呼呼的模样含笑招呼陈素念坐下,“在聊沂哥的婚事。”
陈素念笑容微僵,拨弄额前碎发不经意问道,“沂哥哥不是拒绝了姑母的相看么,怎又要给他寻人家?”
“这回可不是老夫人要寻,是沂哥自个带回来的人!”陈嬷嬷嘴快说了句。
陈素念袖口下的手猛然攥紧。后头主仆几人打趣的话她一个也没听清,坐了半刻钟匆匆离去。
婢女小莲担忧搀扶住陈素念,她跟着娘子多年自然知晓娘子心中对越褚沂的心思。只是越褚沂为人狂妄从不肯将她们娘子放在眼里,可经年累月也只有自家娘子能仗着和陈春花的干系频频出入越府,遂陈素念隐隐觉得她和旁人不一般。如今越褚沂带回人,岂非说明陈素念先前的洋洋自得全是笑话。
陈素念压住不快,吩咐着,“慌甚莫,先前死缠烂打的李煦华不也铩羽而归,打探清楚人再说。”
“是。”
温久宁不知晓正院内因着她的到来打破了几人的宁静,仍咬着笔杆慢条斯理写着教案。
自打越褚沂充分暴露出他的粗鄙野蛮后温久宁就打定主意要亲自给越褚沂启蒙,堂堂一国储君动不动‘滚’‘蠢材’怎么行,起码要分得清何为孝悌罢。
幽幽的烛火打在温久宁的脸颊,衬得她双眸亮澄澄装满了梨汁。
越褚沂碍于陈春花勉强来同温久宁用膳时见到的就是温久宁写字将自个写哭的蠢样。
小娘子握着笔愈写愈悲壮,写到‘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时忍不住双眸通红胸口滚烫。若大夏都是此等舍身为国之辈何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局面,定当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她一句九州同还未写完,冷不丁瞧到宣纸上投下块阴影,甫抬头就见到越褚沂皮肉不笑的招牌神情。
温久宁重重哼下,“进来前也不敲门。”
“你先前偷窥我沐浴时可曾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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