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1 / 2)
温久宁狐疑。
凭借越褚沂的性子能一个人跑到深山?该不是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上山避难罢。如此看来,越褚沂非但不能将她平安带回去,保不齐还惹来追兵。
温久宁心头一凉。
届时……
如此场面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她眼神飘忽落在越褚沂身上。
不成。
她忽想起洞口不远处有片草药地,从前在医术上看到此草药能止血。若能暂时缓解越褚沂的伤势,二人说不定还有逃出去的希望。与其留在这坐以待毙,不如早做打算。
捏定主意后,温久宁复看眼越褚沂血淋淋的小腿,锐意满满,“你在这等我,我去找些止血的草药。”
说罢,她三两下撕去不便行走的裙摆,握着手中银簪转身跑出洞穴。
洞内湿寒之气氤氲缭绕,阴冷潮湿跗骨相随。汗渍和污血混合着,黏在骨髓里又冷又疼,砭人肌骨。
越褚沂看着对方急匆匆的背影,并无动作。
复而,他阖着眼,倚在洞壁闭目养神。
此处幽静,外头传来的细微脚步声都能传入耳内。淅淅沥沥的雾气化成水珠沿着石壁淌在地上,同漏刻般数着温久宁离开的时辰。从半山腰跑到洞内也不过一炷香,她却足足消失半个时辰。
越褚沂睁开眼,嘲讽弹出口雾气。
温久宁,她跑了。
不算意外的答案。本就是心系大夏的人,如今靠近关内道怎会不跑。恐怕一路北上温久宁都惦记着如何逃回长安报信罢,今夜兵变正合她意。当真没良心,枉费他屈尊纡贵来救人。
早知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一定把人锁在床上,让温久宁唱一辈子的小曲儿。
原本习以为常的伤势此刻变得些许刺痛,纤长的睫羽在越褚沂面上带层青霜,他薄唇微启,“打断腿,带回来。”
总有她学乖的一天。
闻言,黑暗处飞快窜出个人。程三毕恭毕敬称好,转身没入浓浓夜色。
他前脚方走,须臾的功夫洞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越褚沂!”
洞口跌进来的人同团柔软的棉花,她扑在越褚沂面前抖落出披帛内兜着的草药。由于路上潮湿,温久宁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全是摸爬滚打的泥渍,偏生来人还乐呵呵腆张脸邀功般,“我聪明罢?这回算我救你,以后你得报答回来。”
极微的月色里,温久宁拿出捣碎的药渣小心翼翼贴在越褚沂的腿上。
她纤细的指节同羊脂玉般挑起破碎的衣衫,碧色的药汁沁入伤口带着痒意。似乎担忧越褚沂抗拒,她撅起嘴轻轻呼口气,缓解上药时的疼痛。两颊鼓囊同家养的肥硕白兔。
“我也不知晓管不管用,程一何时能找来呀?若遇到逃兵,我们从前头跳下去罢,我瞧见底下是水应当不会摔死。唉,你说都叫甚么事,以后别收纳不三不四的人……”
念叨完,温久宁没察觉到对方有回话的意思,她仔细扎紧伤口处的系带,“不说那些,活着最要紧。”
倏忽,一双还沾有血腥味的大掌捏住她的脸颊。
温久宁,“?”
她茫然抬头望去,但见越褚沂面无表情拿指腹揉搓她脸颊上的黑泥,和拨弄面团般随心所欲。
“蠢货。”
仍旧是熟悉的语调。
温久宁一阵牙酸,怎觉他骂人时眼尾略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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