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噩梦(2 / 2)
她甚至不记得是席越遣人送来的。
不是模特尺码,而是特别按照宋昭宁三围量身定做,与之搭配的还有一套苏富比拍下的澳白珍珠项链,可惜,她完全不记得收到了哪里。
面料自然价格不菲,精致剪裁勾勒修长玲珑的身材曲线,闻也看着后腰某处不太明显的污渍,思维发散地想,洗这样一件裙子,得需要多少钱?
“别看了,洗不了。”
宋昭宁把废料丢进银色的mini杂物篓,她扣上安全带,淡声解释:“任何高定礼服沾上血迹等同谋杀。所以这裙子的最终归宿是剪碎后埋入垃圾桶,以免被什么人利用拿到二手市场贩卖。”
“说回你的问题,为什么我的保镖不阻止席越跟车?因为这婚事是我爷爷做主牵头,席越代表的也不是他本人。宋家和席家的关系,最好不要因为这些小事闹出嫌隙。”
她说这番话,神情未变,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是华美展示柜中待价而沽的商品。
宋昭宁顺脚给足油门,银色车影疾驶夜色,暴雨将城市街景幻化成朦胧光斑,急速消散的车潮人影在闻也眼底虚无地倒退。
他不知道该回复什么,索性以沉默代替。
她给冯院拨去电话,那端很意外,没想到短短几小时去而复返。
宋昭宁得到冯院肯定的答复,她语音导航,扫过抵达时间,苛刻地眯了眯眼。
这时间点,刚好赶上护城水泄不通的晚高峰。或者,换个说法,护城什么时候不堵车?
闻也看她不断调整车前镜的模样,不觉好笑。
果真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开车次数寥寥。再说这车多是许勉再开,视线高度按照对方习惯设置。
“我来开吧。”他出声道。
“不用。”
闻也哂了声:“你怕不怕把车蹭花?据我所知你们有钱人开的这些车,返修零件基本要送到国外吧?”
宋昭宁控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一停,她侧过目光,口吻温凉:“解释一下,什么叫我们有钱人。”
她很干脆,换脚刹车,停靠路边。
他看着宋昭宁甩开车门,但她没走到另一侧,而是打开后车厢,她拆开一个丢在角落里的深蓝色礼品盒,里面是她一个在YSL离职后带队出走的设计师赠送的孤品。
她摘开,目光停留一两秒。
私人风格点眼的设计,细节上却贴合了赠予者对她的考量,以精致和简约为主,唯有领口金线刺绣装点她的身份。
金线材质特殊,需要用特殊材质的剪刀才能剪开,宋昭宁目前没有,她不准备亲力亲为这些琐事,当然也不准备告诉闻也这其实是女款。
她走回副驾驶位,讶然发现闻也竟然还没下来。她扬起单边眉,背手叩着玻璃,彬彬有礼地敲了两下。
“hello?”她问:“烦请下车。”
闻也把团成一堆的废弃纱布塞入口袋,推开车门的瞬间,寒风和她周身极轻极淡的冷冽香味扑面而来,宋昭宁把白色衬衣摔到他怀里。
“换上。”
她命令:“你也知道我们有钱人非常龟毛和麻烦,不要弄脏我的车。”后半句明显是回应他的玩笑话。
闻也无可奈何,他手指细细地感受着衬衣面料的质感,那样华贵、那样柔美、像一块凝脂薄玉。
他的神色闪过一丝疲惫和黯然,宋昭宁侧身让位,闻也抓提衬衣下车,换到驾驶位。
宋昭宁没有跟着上车,她等闻也换好衣服,顺便在手机上交代助理去查关于闻也弟弟的事情。
宾利重新沿着导航设定好的路线行进,宋昭宁半垂着眼,目光无意识地撞入闻也卷折衬衫袖口的手腕。
他的手腕也很好看,如果戴一枚表,不用太贵,熊猫盘的纵横四海很好,气质相衬。
她视线往上。
早就发现了,他身上有一些陈年旧伤。衬衫挽起时,手臂内侧盘踞着狰狞深红的增生,缝合的针脚乱七八糟。
寥寥无几的好奇心不足以支撑把过于私密的问题问出口,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身份不对。
她略微低眼,从腕骨到胸口,纽扣剩三颗,没有完全扣上,脖颈喉结明显,随着说话的频率微微共振。
“刚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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