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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观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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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远远地、远远地瞧一眼,心想她会从哪辆车下来,又会从走入哪个电梯。

但他此生没有机会走入这种规格、连地面瓷砖都闪烁着昂贵和典雅的办公大楼,所以不知道,她的车子驶入专属车位,再搭乘总裁专属电梯,最后抵达俯瞰整座护城的全景办公室。

闻也玩笑过宋昭宁的人生是hard模式,是因为他见过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知道她幼时的梦想,知道她天真到值得被保护的念头,也知道如果她的人生没有发生意外,顾正清和宋微会为她保驾护航,她大概会无忧无虑地当一辈子公主,或者当一个需要依靠家族注资才能勉强存活的天文气象站的观星学家。

而不是在短短几年内被迫成长,多年后与尘封记忆深处的故人重逢,露出那样无动于衷的冷漠神情。

她曾经做过那样烈火滔天的噩梦吗?

她曾经整宿整宿无法入睡吗?

她曾经也那样绝望,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如果她记起来,她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怨恨而愤怒地想:为什么当时没有救我??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救我!

“闻也。”

随着她声音一并在耳畔落下,是撕亮苍茫夜色的雪亮闪电,雨势趁机而大,疯狂汹涌地占据每一寸感官。

他的呼吸愈发短促紧张,呼出肺泡和每一口空气鲜血淋漓地拉扯着鼻腔和喉管,左手腕到肘节的陈年旧伤在这场暴雨中鲜明地拉扯着痛意,他茫然地看着虚空,一半是烈焰灼灼的大火,一半是更久远、更久远之前,属于公主盛大华美的生日。

视线倏然转换,宋昭宁手中用力,钳制下颌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抬起他的脸,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住宋昭宁。

在她吻下来之前,短暂失效的电力终于恢复。

暖溶光质充斥眼底,闻也下意识眯眼片偏头,侧颈到肩背拉扯一条极为精悍利落的线条。

宋昭宁稍微移开目光,停在他深陷衬衣领口的颈窝阴影。黑发略微凌乱,长了一点,更适合他。

她若有所思地捻了捻指尖。

门外走廊慌乱急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趋于安静,她转头,凝神听了片刻,就着自上而下的姿势直起身,手指顺到打火机。

小砂轮在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闻也双手十指交错抵在膝上,这双手并不养尊处优,指关节皲裂粗糙,掌心密布纵横交错的细密增生,除了生命线以外,什么也看不清。

一如他已经被定型了的、在高昂债务和医院消毒水和垒起来至少有一个人那么高的缴费账单中打转的未来。

“还吃吗?”她平静地问。

闻也摇头,宋昭宁把打火机握在掌心,她把零零碎碎的东西扫入手包,离开时目光短暂地停在那几道基本没怎么动过筷子的菜。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都是她惯吃的家常菜。

只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口味了。

宋昭宁比他更快一步拿过菜单,除了金骏眉以外,其他价格适中,看来是家秉持良心经营的饭店,没有狮子大开口地宰客。

但宋昭宁没有拿很久,她把账单还给闻也。

闻也看着她捏着透明卡垫的手指,微妙地愣住了。他还坐在原来的椅子,这个角度让他略显瘦削却格外精悍的身材一览无余,宽肩、窄腰,还有虽然伤痕累累却格外笔直修长的十指。

她微微地笑起来:“在你把我拉入这家店之前,我已经看好了隔壁番茄盖浇面的价格,如果其中一份额外加购8元一份的哨子肉,那么价格应该在51元左右。”

宋昭宁顿了顿,继续说:“我不清楚这个价格是否有些贵,但很显然两碗面和两份粥的价值相当,对此我无法根据用料和分量来对比哪一家更实在地道。但是,由你来付这51元,剩下的分给我,怎么样?毕竟我一开始说过了,我吃饭的时候真的不用听现场演奏的小提琴。”

51元甚至不足金骏眉的零头,闻也用力地抿了下干涩起皮的唇角,他当然很想买单付钱,但是逞强不是他应有的生存法则。

闻也一言不发地抓过账单,视线匆匆一扫,最终定格在最末尾的数字。

三位数,那几乎是一整个月的饭钱了。

他的瞳孔微微紧缩,喉结突兀地咽了一下,宋昭宁掀起视线,正好见他这一幅如临大敌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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