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94IF(2 / 2)

加入书签

期待她的见证。

宋昭宁蹙眉,心似明镜。

空气里传来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新鲜,引得游鱼躁动。

月光清冷地荡在她没有温度的唇角,檀红的唇微抿,眉心拢着对眼前局面的冒犯。

几个男孩子,家世不菲,穿着不菲,打扮不菲。

脸上俱是同一种玩世不恭,见她姗姗来迟,嬉笑着,银光锃亮的手工高定皮鞋,踢了下闻也膝骨。

双腿一软,不受控地跪下。

坚硬与潮木相撞,在他们热闹起哄的笑声中,发出一声沉闷钝响。

他跪她。

“昭宁小姐。”

为首的那位眨眨眼睛,手指夹烟,烟熏火燎,笑问:“这份礼物,还喜欢吗?”

宋昭宁没有看他。

她目光低垂,纤长眼睫长长地曳出一道阴影,模糊所有神情。

这身西服是萨维尔街的量身定制,半年多的工期。

双叠袖的衬衣,雪白色泽,沾染拖拽的灰,鲜红的血。

或许不是灰,毕竟这艘帆船专人保养,费用惊人。

那是一种另类的嘲讽、玩笑,用来攻击外来者。

“看我。”她说。

细细碎碎的笑声响起,为首那位阴阳怪气地又说了什么,无非是野杂种,流浪狗,妄想攀上我们明月,这年头早就不流行大小姐和穷小子啦……旁边有人附和:什么玩笑话!说得好像曾经流行过一样。

闻也闭着眼睛,肩背紧绷,只有沉默能回应一切恶意。

宋昭宁上前两步,弯腰,流光溢彩的裙摆在他眼底荡开一泓冷光。

“看我。”她再次命令。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觉得冷,又觉得这种感受不一定是冷。

她等不耐烦,一贯是没什么耐心的小姐,纡尊降贵地伸手,钳着他下巴,迫使整张脸,在她手心里抬起来。

没有伤。

他们不会愚笨到大张旗鼓地动手,愈发浓郁的血味,位于他身上看不见的某处。

宋昭宁眼神微沉。

她松手,在他一闪而过的失望中拽住他的衣领。

他比她要小两岁多,四舍五入能算三岁。

一开始,比她高不了多少。

如今,他站直,清峻高瘦的身影斜下来,完全地笼罩着他。

宋昭宁没有问他痛不痛,伤在哪里。

她攥着他的手腕,将人拉到身边。

两个人,肩并肩。

面对那群依旧嘻嘻哈哈的少爷。

世界上最小的单位,是我和你,是我和你组成的,我们。

无坚不摧。

“不用太感谢我,昭宁小姐。”

对方行了个没有骨头的绅士礼,笑意噙在唇边,懒散又轻蔑:“下次有机会,还我一支舞便好。”

宋昭宁无法将这些行为归结为“愚蠢自大”,恶意无法用任何一种语言矫饰。

她承认,她不喜欢闻也。

却也只是不喜欢,而不是讨厌。

女孩子的手指很细,剔透似玉,坚如磐石地支撑着他的重量。

她一字一句地问:“看清了吗?”

闻也不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她又问:“眼前这群人,你看清了吗?”

他们渐渐笑不出了。

“你什么意思?”有人嚷嚷:“倒打一耙?”

宋昭宁冷笑:“别把自己放在无辜受害者的位置。”

她不喜欢用钻石或琉璃来形容女孩子,在她看来,女孩子也有所向披靡的尖锐、锋芒。

她能回击,不是因为她是宋家的女儿,不是因为她是宋昭宁。

是因为,她还有基本的善恶观,是非观。

顾正清把闻也带回来,不论前尘往事、前因后果,他既然已经离开苦海,就不能再次一猛子地扎回去。

没这个道理。

她松手,温热触感抽离。

他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月光弥散,她挽着公主发型,一截天鹅颈修长细腻。她的脊骨,像一柄锋刃的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